言两语打发了述心后,赵匡胤在榻上辗转难安,不由想起明明所颂功法。
明明说那是魔功,可他自己在练,那位白衣老僧法慧禅师应是也有练,为何他不许别人修炼?倒是那位法慧禅师所述是正理,功法并无正邪之分,心佛心魔还看本心,本心!莫非是自己的话勾动了明明的心魔?那可真是罪过。
赵匡胤不知前因,还道明明入魔是自己引起,又怕那功法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越是这样,那功法越在他心头萦绕,由于功法前面篇幅被明明反复吟诵,赵匡胤不记也记下了大半,现在他念头一生,竟进入那似有似无的状态,功法顺念自动运行起来,待到他醒悟功法竟完成了一圈基本的运行。
赵匡胤惶恐中自查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当之处,反而是受伤的手臂麻麻痒痒,不如先前疼痛,竟似好了许多。
院子中传来对话声,赵匡胤想是那法慧禅师疗伤结束,当时若非禅师阻挡,明明定是要取自己性命的,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前去道谢。
刚出来屋子,一众少林僧人都看过来,赵匡胤连忙合十行礼。
那法慧此时已行功结束,站在院中,脸色有几分苍白但精神尚可,尤其那精光炯炯的双睦。
见赵匡胤出来,法慧唤道:“这位施主,不知可否过来一叙。”
赵匡胤连忙绕过警戒的少林弟子来到法慧跟前,谢道:“晚辈赵匡胤,多谢禅师救命之恩。”
法慧这时才注意观察赵匡胤,见他虽手臂受伤却步履矫健,显是有武功在身,而行止又有贵胄之气,不知是那家公子,于是客气道:“关于昨夜之事,还想与施主做个商量。”
赵匡胤谦恭道:“禅师客气了,请尽管吩咐。”
法慧点点头,示意赵匡胤稍待,转头对明证说道:“你拿我名帖去见‘鹿门寺’方丈,我等还是在此多借宿些时日。”
“师叔,不如去‘广德寺’,法聪师叔不是在那吗?”明证不解,昨日刚从‘鹿门寺’辞行,此番又去借宿该如何解释。
法慧看看赵匡胤,说道;“不用多说,就说我身体不适就好。”
明证没明白,赵匡胤却是明白了,这是怕那明明杀个回马枪,赶紧谢道:“禅师关爱,晚辈没齿难忘。”
法慧抬手示意赵匡胤不要多礼,便领着他在院中走走,边说道:“老衲还想请施主对昨夜发生之事,莫要对他人言起。”
赵匡胤心知这是少林内务,这位禅师就是不说,他也不会对人言及,于是满口答应,心想回去还要叮嘱述心一番。
法慧见赵匡胤不似奸猾之人,态度又异常诚恳,也就没再多说,毕竟这是少林丑闻,多说无益,况且昨夜‘鹿门寺’就有僧人听到动静,前来问过,也不差他一人,此事恐怕需要回寺同方丈师侄明理商议过后才好处理,现在只能先安抚一下知情人。
“不知昨夜施主听得几分?”法慧问道。
赵匡胤支吾不好答,就像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却听法慧又说道:“你能听到那是你的缘法,老衲并不多问,况且那本就不是少林功法,是二十多年前由明明从寺外得来,后虽经老衲师徒……老衲与那孽徒共同修改,虽与那初本大不相同,可毕竟不属于少林,施主学得便是学得,老衲也无权收回。”
赵匡胤听到法慧如此说心中稍安,因为只是短短运行一个圆满,自己就已经体会到好处,尤其是在疗伤的功效上,若是这位禅师不准自己修炼,自己还不知道可否做到。
就在这时又听法慧继续说道:“这功法因为那孽徒修炼后出了岔子,少林内也只有我与他两人在修炼,如今施主因缘学得部分,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禅师认为那功法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昨夜练过并未发现有何不对。”赵匡胤也放开了,此时不问问清楚,估计后面没机会了。
法慧闻言看了赵匡胤一眼,见他神情坦荡,无私无伪,心中暗赞,沉思片刻说道:“一则施主修炼时间太短,其害未显;二则施主所学功法在我二人更改之下,原本激进猛烈之处已大为平和,三则世间功法都因人而异,说不定这功法正合施主。”
这时明证和一位‘鹿门寺’的大和尚,还有‘齐云寨’二当家王声发走进院子,法慧也不再多说,那位大和尚自然是来迎接法慧禅师的,如今少林‘法’‘明’‘行’‘远’排辈,这法慧就是少林寺最高辈分,方丈明理都是他师侄,听说少林仅剩三位‘法’字辈高僧,法慧,法智,法聪,这位法慧禅师年纪最长,若不是法慧直接出现在寺中,‘鹿门寺’众人不知缘由,恐怕这时候‘鹿门寺’方丈已经亲自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