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是极其劳民伤财的一件事,前几年李朝四处拓疆土、伐众国,直到这两年才停歇。你想他为何突然就停下来了,当然是国库空虚,兵力不支,不得不和我们梁国一样修养生息。所以,他们也绝对不想真的看到边关动乱,狼烟四起。”
赵贤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国师好见地,赵某受教了。可还有第四条?”
澜沧摇头,“没有了。”
“哦。”赵贤王似乎还没听够他的分析,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如此,那我即刻进宫回禀王上,他李朝不敢发兵,我们不必理会孟司青那厮的恐吓。”
赵贤王说完欲跨马离开,孟司青连忙出手拦他,“赵贤王等等。”
赵贤王是个急性子,见澜沧拦他,有些不解,“还有何事?”
“很重要的事。”澜沧收回手,面色严肃了几分。
“李朝此时不敢发兵,不代表会善罢甘休。孟司青既已送出战帖,若不好好处理,难免要被李朝记上一笔账,日后总归对我们不利。”
赵贤王恨恨咬了咬牙,“国师说得对,我就知道李朝的那些人精,没一个好对付的,不像我们梁国人,个个心胸坦荡,什么都拿在明面上说。唉……这事要是放在几年前,咱们梁国鼎盛那会儿,哪里需要看他李朝人的脸色,要打就痛痛快快打一仗,谁还怕了谁不成……”
澜沧扶额,“赵贤王,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去让槿儿姑娘自书两封,阐明她待在梁国并非受胁迫而是她自愿前来韩夫子药堂求学。
这两封信你马上带回王宫,一封让王上交给孟司青的派来的使者带回即可。
另外,你请王上草拟一份向李朝表明忠心的书信,连同这第二封信一起派人送去李朝。”
赵贤王听澜沧这般安排,也觉得妥当无比,“国师果然聪明,不愧是澜先生的徒弟,做事周到让人找不出半分错,看他们还有什么由头给我们找不痛快!”
赵贤王口中的“澜先生”自然不是指澜沧,而是澜沧的师父。
澜沧从小无父无母,是师父收养、赐名、教诲长大。
虽然他时常独来独往,内心却总比旁人更加渴求温情。
澜沧转身又往药堂里走,边走,边对赵贤王说,“你在这等我片刻,稍后书信奉上。”
赵贤王挥了挥手,“国师快进去吧,我就在这等着呢。”
澜沧往药堂后院去,正遇上收拾完床铺的叶槿从院子里出来。
叶槿没看到他,被药香味吸引,自顾往院子里的草药架子处走去。
她走到一处晾晒的架子前,拈起一小撮干草药放在鼻尖嗅了嗅。
药草带着药物的苦涩与清香丝丝钻入鼻中,又渐渐蹿入肺腑,一阵沁人心脾。
叶槿又猛地用力嗅了一遍,不禁感慨,“真好闻,竟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这是香白芷,你若喜欢闻,可放置一些在香囊中随身携带,不仅醒神,还能驱虫。”
一道清冽的男子声音传来,叶槿回去看去。澜沧就站在她身后几步,微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