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刚想回答,就听到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两位可有大碍?”
邵纶两人听到这道声音,皆转身朝来人看去。
就见黎鸢柔柔弱弱的抱着胳膊站在两人几步之外泫然欲泣,却还是咬着唇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见两人看过来,她又关切道:“方才却是惊险,也幸而公子马术精湛,这才未伤到一人。还有这位姑娘也是身手矫捷,不像我……”
说着,她往胳膊上的伤痕看了一眼,继而道:“不像我只会添乱,方才本想推开姑娘的,谁知不但没救到姑娘,反而帮了倒忙。若不是姑娘鞭法了得,只怕我也成了马下亡魂了。不过,我卑贱一人,如今与母亲也无处可去,就这么死在马下倒也了却这悲惨一生了。”
黎鸢说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叹口气朝着黎婉两人盈盈一拜,露出胳膊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柔声道:“鸢儿不该和您二位说这些的,不过鸢儿还是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眼见黎鸢越说越没谱,邵纶捏了捏耳朵,转头看着一旁装柔弱的黎鸢不耐烦道:“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这也不能否认你方才添乱的事实,刚刚要不是你,本世子能差点从马下跌下来吗?”
“方才本世子已经快控制住惊马了,谁知道你半途突然冲出来又给马儿惊着了!知道自己没用,冲出来做什么?长得丑在家好好呆着又没人说你什么,你这溜达出来祸害人就不太地道了吧?
黎婉是见识过邵纶的毒舌的,当年他们初识,邵纶就是因为嘴欠,被她压着狠狠揍了一顿躺在床上半个月才下得了床。也许这少年是受虐体质,被她揍了一顿后,反而对她亲近起来。但也仅限于对她,对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都是一副欠欠的样子。
更何况,黎婉还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插话,也算是触了邵纶的眉头。
“你!”沈鸢气得小脸通红,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众说丑!她自小引以为荣的便是自己这幅容貌,多少人被她容色所迷?都说她小小年纪就姿容过人,长大后定然艳绝京城,无人能比,可眼前这人是不是瞎了?
他竟然说她丑!
见邵纶占据上风,黎婉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黎鸢没说话。
只是,谁也未曾发现藏在黎婉眼底的冷冽。
真是好久不见啊!
前世就是这样,她在冬琪的劝说下,来锦绣坊亲自取做给穆晟的大氅,然后再锦绣坊门口正巧碰上惊马,碰巧被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黎鸢所救。
再然后,黎鸢“重伤昏迷”,她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将她带回了王府救治。万幸的是,黎鸢昏迷三日就醒了,五日就可下地随意走动。也就是这个时候,黎鸢的“母亲”上门接女儿回家。
可那时,黎鸢刚刚醒来,身体“尚未痊愈”,母妃当然不能让身为她的救命恩人的黎鸢带伤离开王府。就这样,这对母女在府里留了下来。
之后,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妇人“不小心”透露出她来自遥远的漠北,此次进京是替孩子寻找生父。再一次“不小心”,将贴身玉佩落在王府的花园里被母妃亲手捡到……
而就在母妃捡到玉佩的那瞬间,黎鸢那日恰巧心情不好,硬要带着她去逛王府的花园,就这么碰上了刚捡到玉佩的母亲,当着母妃的面脱口而出道:“这枚玉佩我认得,跟我爹爹临走前留给我娘的玉佩一模一样,没想到王妃娘娘也有一块儿呢。”
她清楚的记得母妃在听见黎鸢的话后,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枚玉佩,又紧紧盯着黎鸢,一向红润的脸上,血色尽褪,白的吓人,整个身子也急速的颤抖起来,玉佩落在地上,她看了一眼,那枚上好的羊脂玉上写着一个“南”字。
而她父王,全名黎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