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上山吧,只要到了山顶,我便给你解药。”他望着她纯真无害的笑容,似在思索着。
正在她觉得一切很顺利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轻笑,似水底的幽莲轻轻荡开水面,一个身穿单薄竹色长袍的少年仿佛刚从冰水中走出来,抖着湿答答的头发,英俊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可真是一只小狐狸呐,嗯,还是只小火狐。”
她双眼半眯,甜甜笑道:“冰天雪地的,哪里有狐狸呢?”
雪花飘落在他的头顶,却转瞬即化,白衣小少年的眼里露出惊讶之色,却听他道:“说的可不就是你,一身红衣围着狐裘,不是狐狸是什么?”
她依旧笑得很甜:“如果我是狐狸,你是什么?冰里面钻出来的竹叶青么?”
那少年穿着一身洗得微微泛白的竹绿色长袍,一双幽深晶亮的眸子里是飞扬的神彩:“我可是埋伏在冰下专门守着狐狸的猎人,一个火狐,一个白狐,今天大丰收。”
白衣小少年丝毫不觉得这句话好笑,寒眼扫去,对着坐在树上悠闲的红衣女孩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药!”
女孩尚未说话,竹衣男孩却先道:“小兄弟,放心吧,你没中毒,这个小狐狸根本没有对那三个人下毒。”
她愕然抬眸,大雪如白鹞的翅膀,扑簌而下,天地间一片混乱,犹如三月飞絮迷酔着游人的双眼。她轻眯双眼,忽然出手,八根蚀骨针打向他侧身八大穴,却见他长袍一卷一收一推一送,八根针立刻反弹回去,她忙翻身跳下树。
白衣小少年冷冷看着:“我不是你的小兄弟。”
竹衣少年并不觉得碰了钉子,挥手拍去身上的雪花,好似拍去闲庭落花,眉目间是万事不惊的淡然。
只听“哎呀”一声,红衣女孩跌坐在地,由于雪地太滑,她一个不稳竟摔坐在地,几曾受过这种委屈,女孩轻扁嘴唇,几乎要哭了出来。
白衣小少年轻皱秀眉,双眼里闪烁着冷星寒芒,身体如剑一般挺拔,依旧一动不动。
竹衣少年却大步走上前,对着红衣女孩道:“你没事吧?”
红衣女孩皱着一张小脸,灵气斐然的大眼里可怜兮兮的闪着水腾雾气,本来就柔软的声音越发楚楚动人:“我扭到脚了,你拉我一下,行么?”
“真是麻烦。”竹衣少年轻叹了口气,再走近一步,欲拉起她的小手,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眼前那张无辜无害的粉雕玉脸,瞬间笑得分外狡诈,小小年纪却带着一抹狠毒的风云之色:“看看你的脚吧,你中了我的‘蚀骨针’了。”
“你把针埋在雪中,故意引我过来?”竹衣少年大惊,风神俊逸的脸上涌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你不过十岁,心肠怎么如此歹毒?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毒?”
红衣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傲然冷哼,指着白衣小少年,软儒的声音吐着可怕的话语:“把他杀了。”
竹衣少年不解:“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已经知道我行踪了,却又不是我的人,当然要杀了他。”红衣女孩脸色不变,说得理所当然。
“你的行踪,很保密么?”竹衣少年上下打量她几眼,“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一个人跑来雪峰?”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杀了他即可……”
“杀了他之后呢?”
“陪我去雪山之颠。”
竹衣少年笑了笑,成年人一般的口吻道:“恕在下做不到。”
在皑皑白雪中,他的笑容犹如春风含柳,又似夏风清逸。女孩大惊:“你不要性命了?”
竹衣少年忽然弯下腰,将手探入雪中,又白又松软的雪犹如香甜的梅花糕,雪中四枚蚀骨针发出晶莹剔透的光亮。
红衣女孩骇然失声:“你没中毒?你骗我!”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年仅十五岁的他,轻功便已经练到如此高的地步。
竹衣少年大笑,他可没有把她刚落地那一瞬间的小动作忽略掉——这个小女孩可真有意思,火狐一般又狡诈又耀眼,双眼里跳动着动人的小火焰,年纪虽小,下手可一点都不留情。
竹衣少年淡淡的对白衣小少年笑道:“既然她想上山,我们不如下山去。”
白衣小少年满身的戒备,但不知是不是被对方清水般的笑容所感化的,声音虽冷,却有了丝寒玉的温度:“正准备下山。”
“在下君梵希,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上官若离。”
大雪飞如尘,红衣倒映雪似莲,她跺脚看着他们相约下山,再看雪天相接处隐隐欲来的暴雪,耳边是他轻松的笑语,“快下山吧,看样子要雪崩了。”
她嘟着小嘴,心下不甘的随着他们下山,那时的她哪里知道,年少时的初相遇便决定了以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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