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莫忘了,我的内力全被你废了!”
水一方神色恢复正常,讥笑道:“是了,不知道没了内功的水柔柔,还能舞出那般轻灵的舞蹈么?”
水一方说什么——水柔柔,这个胖姑娘竟然是天下第一美人水柔柔?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水柔柔冷笑:“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认了一条毒蛇为姐妹,我真心实意待她,她却从无色宫学来歪门邪道对付我!”
似是听到了乌鸦爬上树变成了凤凰,水一方不可遏止的大笑:“你当我是姐妹?水柔柔,你什么时候当我是姐妹?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奉你为明月,而你呢,你只当我是个下人一样吆喝!只不过因为我处处不如你,你在我这有足够的满足感,你才假惺惺的对我!但即便如此,我从未恨过你。”她的笑容忽敛去,咬着牙,每一字都带着恨意,“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喜欢的人!从小到大,你身边的追求者多如牛毛,你为什么还要勾引阿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我什么心爱的东西都能给你,你却连我唯一喜欢的人都不放过!你非要把所有人都征服在你脚下,你才开心么?!”
水柔柔的脸上涌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张胖脸上肥肉颤颤,几乎是尖声道:“你说我勾引阿椴?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他!就算我水柔柔再不济,也不会去抢自己姐妹的心上人!”
“哈,他人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说自然便可以怎么说了。”水一方笑得凄楚,浓浓恨意翻滚在唇齿边,这些话,她憋得太久了,一直到肠胃都快腐烂了。她对水柔柔的恨,是那么样的入骨,深得如同她们一起长大的情谊。“若不是你说你想要玲珑果,他也不会摔下悬崖而死!水柔柔,你总是有本领让男人们为你出生入死,但你看看现在的你,还会有男人愿意为你冒险么?”
“你说的对,这几个月以来,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曾经围绕在我身边的男人,原来不过都是贪图我的美貌。”水柔柔苦笑着,她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另一面,都是拜水一方所赐。她抬眸认真的看着水一方,郑重的说着,“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并不是我让他去摘玲珑果的。那时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无意中听阿琴说起玲珑果可以养颜瘦身,便想着亲自去摘给你,作为生辰礼物。谁知他偷听到了我和阿琴的对话,以为是我要自己用,为了讨好我,他才去了深山,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如果你不信,可以问童心。”
“你说——你要为我摘玲珑果?”水一方怔住了,惊呼出声,“你疯了?那是悬崖峭壁啊,连阿椴那样身手的人都失足了,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为了我去摘玲珑果,你不过是拿我当做衬托你的小跟班而已……”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从未当你是我的跟班,你每次提到自己的身材,都说自己控制不住大吃,但好渴望可以变得像我一样。我之所以想去摘玲珑果,是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美丽,不是我水柔柔一人的美丽,而是我们俩人一起!但以前的我总是太过于娇纵,从未想过你的感受。在你对我施展‘转脂**’的时候,我只知道恨你没良心如此对我,却从未想过原来是我给你造成这么多的痛苦。”水柔柔说不下去了,掩面而哭,“一方,对不起!对不起!”
水一方的眼睛也是泛起了雾气,终于在水柔柔连声的“对不起”中,夺眶而出。从小到大,她当水柔柔是仙女,心甘情愿的为她鞍前马后,直到她以为水柔柔故意抢去了自己的心上人。为了报复她,她穿越了大半个中原,到无色宫求来了秘术“转脂**”,将自己身上的脂肪全部转给另一个人身上,代价是帮助苏颜沫成功夺得武林。
当她看见水柔柔扭曲的脸时,她是那么的痛快,她要让水柔柔体会丑女的悲惨,她要让她被所有的男人嫌弃,然后看到自己高高在云端,俯视着她。可是现在,望着那张肥胖的脸,她是如此的难过——原来,她跋涉千里却做了一件错事,那个她恨透了的姐妹,曾愿意为她去摘悬崖峭壁上的“玲珑果”。
苏颜沫和浅浅不知不觉间已守护在她们面前,帮她们挡去箭雨和刀风。望着相拥而泣的两人,苏颜沫妩媚的眼睛里竟也泛着潮湿。姐妹,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却又多么脆弱,自古文人武将只歌颂男人之间的兄弟情,却无人谈论女人之间的友谊。是啊,足不出户的女子们,哪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友谊而言,幸而她们是江湖女子,可以离开闺阁一看大千世界。但是当今江湖中的女子,又有几人能诠释“姐妹”二字?
一旁的浅浅双眼也是亮晶晶的,忽对她展颜道:“沫沫,还记得我们的弹花落英阵么?”
苏颜沫不由的恍惚起来。
那一片金黄的油菜花,清香四溢,蝴蝶萦绕,满坡黄花间,流动着少女迷人的笑靥,一个说“连翘连翘翘如沫沫”,一个说“含香含香香若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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