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如有来生

。”

    杏衣女子愕然：“你知道我回来了……你既然已识穿了我们的把戏，为何还答应合作？”

    她的身后忽然闪过一道蓝光，一把柳叶小弯刀，刀色澄澈，刀意空彻。

    秋荀白脸色一变：“采桑，小心，不要伤她。”

    不要伤她，也是对秦采桑所说。秦采桑抽刀回接，紫色的刀影，若一株盛开在斜风疏雨的浓紫郁金香，刀锋上开满了细雨诗愁。

    两刀相接，岚姑娘的柳叶刀脱手，捂着肺部重重的咳嗽。

    秋荀白走上前接住她，沉声道：“岚儿，你的伤都没好，为何要下床？”

    岚姑娘缓缓的直起身子，瞪着秦采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似杜鹃啼血：“你一走便是五年，杳无音信，而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毁了是春楼，秦采桑，你对得起楼里的人么？”

    秦采桑漠然摇头：“我不会毁了是春楼，王爷大计即将完成，到时候是春楼只会更加壮观。”

    “大计……”岚姑娘笑得分外凄凉，“你为了所谓的大计，丢下他五年，不闻不问，只留下一个灯谜，告诉他你要去做你该做的事了。你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牙齿重咬，若啃着岩石，“他这五年里的每一刻都是在想念你中度过！”

    秦采桑的嘴角微沉，如诗如梦的双眼里吹过一阵西风。岚姑娘又道：“我认识的秋荀白虽是个情痴，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现在的他为了你，不惜背叛了自己的好朋友，你们让他亲手下毒害浅姑娘，你究竟要置他于何地？秦采桑，你真的爱他么？”

    秋荀白抬手制止岚姑娘：“岚儿，你别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我。”

    上官若离冷然望着秋荀白：“浅浅当你是好朋友，你却对她下毒？为了这个女人？”

    秋荀白低眉不语，忽听房内又传出来水声，伴着任天晴焦急的声音：“姐姐，你别吓我！”

    “你既然为了她下毒，我便先杀了她。”上官若离飞眉一挑，灵犀剑荡起一层冰波。

    秦采桑的弯刀淡淡迎了上去，一个若雪光，一个若花影，皆是倾国倾城之色，可是花影逐渐消失在雪光中。这一剑饱含着怒气，来得太过于凌厉，雪已经白的发蓝，没有人能阻挡上官若离的这一剑，连小王爷也阻挡不了，他已经微微叹息着，他将要失去一个得力的属下了。

    在漫天雪光中，秋荀白那一对似爪非爪，似扇非扇的铁骨扇“歌月”忽长吟一声，浑身散发一层胭脂红色，红得如同情人的吻痕，也如同情人的相思血泪。

    铁扇撞上长剑，一个大“收”式，竟逆天一般硬生生的改变了雪势，将大雪笼回扇中，灵犀剑刺向月白色人影。

    岚姑娘摇头嘶喊着：“不……”

    上官若离也是一怔，忙欲抽回剑，可是剑招已老，冰魄长剑没入秋荀白的腹中，风情的歌月扇顿时失去光泽，应声落地。

    岚姑娘摔倒在地。秦采桑忙抱住秋荀白，颤抖的失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剑？”

    秋荀白凄艳一笑：“你知道么，你送我的那一对白天鹅，死了一只。你曾经说过天鹅如同你我，如果我们俩人中必有一人会死，我宁愿先死的是我。”

    任天晴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秋荀白的身上多了一朵血色雪花，月白色的人，血红的伤痕，她愣在门前，颤抖着嘴唇，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浅浅披着一件绿纱，湿漉漉的冲出来，柔弱的身姿几乎似寒风中的小花，站立不稳，哑然失声：“秋荀白，你……”

    鲜血从秋荀白的腹中缓缓流出如荡开的牡丹，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浅浅的眼光里竟带着几分解脱和几分希望：“浅浅，秋荀白没有出卖你。我只希望你能做回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你来守护……”

    又望着任天晴，对她伸出手，抖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鲜血从嘴中涌出，他那一双清澈如澄空的双眸终于依依不舍的闭上了。

    秦采桑的双手全是鲜血，一滴滴的泪落在秋荀白的脸上，可是他却再也无法抬手为她拭去了。

    曾经他们的生活多么美好，春风帘里两相依，赌书消得泼茶香，若不是她背负着使命离开，他们或许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那时，秋荀白指着天鹅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死了，就葬在碧湖里吧，如有来生，我们便可以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天鹅。”

    秦采桑失声痛哭。起身对着小王爷鞠躬，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小王爷，秦采桑已死在上官若离剑下。”说罢，抱起秋荀白，飞身离去。

    任天晴一直怔了好久好久，才觉得有冰凉的液体流到了脸上，秋哥哥——他死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捡起地上的铁骨扇，她忽然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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