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虎虎生威,舞得满堂凛洌,剑风中人影已越来越近。【】
任天晴脑中一片寂静,顾不得多想,忽伸手入风中,任剑气划过手臂,一阵疼痛。白玉小手抓起漫天飘飞的小木块,身体向后凌空,双手手肘斜翻,一手揽月式,一手摘星式,施展一招精妙的暗器手法“星光漫天”——滚滚木块如一道流星穿透龙卷风,袭向最中心的使剑人。
未料到对方有此招数,挥剑的少年躲闪不及,前胸被小木块击中,连退数步,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听到动静,韩宇一惊,习惯性的扭头看过去,导致前门大开,漏洞百出,此时浅浅的剑正变到“云去水来”,轻快的木剑一路下滑若雨从云而降,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顷刻之间,场上的局面发生大转变,处在弱方的空冥剑派忽然间化险为夷,出其不意间击败巍笼剑派,一战告捷。
巍笼剑派的代理掌门是个中年女子,立刻怒起,指着任天晴:“这是剑意切磋,你怎么能用暗器?”
任天晴分为无辜的瞅着那个发怒的大婶,心虚的不敢回话。
浅浅处事不惊,淡然抽回木剑,十分有礼对大婶作揖:“敢问前辈哪来的暗器?”
大婶怒道:“那些木块,不是暗器是什么?”
浅浅觉得很是诧异,疑惑的问:“敢问前辈此次比赛的武器是什么?”
见她明知故问,对方没好气的回答:“木剑!”
“前辈说的极是,正是晚辈们手中的木剑,不是铁剑铜剑。”浅浅笑吟吟的把手中木剑平举,“晚辈们用的正是手中的木头,何来暗器之说?”
大婶脸色更加不好看,叱道:“好张利嘴!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那个丫头用的明明不是剑招!”
浅浅笑得越发风轻云淡,妩媚的眼睛流光四溢:“何为剑招?招数本无,不过是由人创造出来,从而由无成有。前辈怎知刚才的招数不是我空冥派的剑招?”
大婶已经被气得连形象都不顾了,怒吼:“黄毛小儿也敢如此反问!谁都知道,空冥派以气运剑!”
见她生气,浅浅越显得极度淡然,含笑摇头:“不知前辈可知何为‘易’,天地间唯一不变的便是‘变’,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何况十年?前辈怎能以昔日的空冥派同今日同一而论呢?”
一番引经据典,说得大婶哑口无言,却更加愤愤不平,振臂一呼,声音洪亮道:“任你再怎么舌如莲花,你也无法把黑的说成白的!在场的江湖豪杰都看清楚了,刚才那丫头用的是木块而不是木剑,使的是暗器手法而不是剑法!”
这番话很具渲染之效,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在场的六大剑派中人,除了瞿可焦躁不安的卷着衣角,其余人都认为巍笼剑派所言有理。不管红衣女子怎么说,毕竟鹅黄女孩使出绝杀技时用的并不是剑,招数也似暗器的手法。
“既然前辈提及剑法,晚辈不妨一谈对剑法的理解。”浅浅盈盈一笑,礼貌的倾一倾身子,走到台子正中央,一身红衣仿若枝头红得纯粹的石榴花,在骄阳下开得热烈而恣意。“剑法博大精深,无边无际,有人观海悟剑,有人赏云得剑,更有人将掌法身法融入剑法中自成一体。所谓钩、挂、点、挑、剌、削、撩等不过是形式,能把剑使活了,便是剑法。若是以武器相论就更为无稽,前人就曾有摘叶飞花间,剑意肆意,前辈可敢说那不是剑法?真正的剑法不在于招式亦不在于形式,而在于人心。”
她声音本就清甜中带着慵懒,如细水长流般悦耳,如今又增添几分大家风范的气势,顿时形成一股洪水滔天的蛊惑力量,动人心弦时又震慑人心。
昨日君梵希的谆谆教诲尤在耳边,浅浅一行话说的分为流畅,可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有些话是昨日君梵希告诉她的,但有些话好似无缘无故冒上心头,像是别人借着她的口而出。她仿佛听到有个深沉的声音对她道,“所谓钩、挂、点、挑、剌、削、撩等不过是形式,能把剑使活了,便是剑法。”
而那个声音——并不是她所熟悉的。
大婶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这种言论,她闻所未闻,觉得甚是荒谬。但她也曾听说习剑到一定境界,便无所不是剑。“剑神”便是如此,听说他不仅可以草木为剑,甚至气息都可为剑,想到少女时痴迷的那个影子,大婶整个人竟呆愣了起来,半响,微微一叹,坐了回去。
人群议论的声音轰然,外行人被她一行话所震慑不已,而内行人虽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在混淆视听,但偏偏被她说得无法反驳,只能等楼天齐裁决。
而楼天齐不动声色,大手按住腰侧的剑,浓眉深皱,不知在想着什么。
张敢走到浅浅身前,鞠躬道:“听君一席胜得十年书,张敢输得心服口服。”
任天晴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见此情况,知晓已经没什么事了,开心的回礼:“多有得罪,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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