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里是快意江湖,她的江湖之旅是从逃命开始。
芙蓉冠真的是祸水!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收下芙蓉冠,果真是催命符!但她现在就算想归还,也晚了。
会不会是西门楼故意把芙蓉冠给她,引来鸿楼的人?浅浅不禁心悸,但忙又否定,不会的,西门楼怎么会如此害她,他们虽有小冤但终究无大仇。
但他只是个陌生人,谁又能说得准他来惹她的目的何在。而他若真是君梵希,又为何假冒西门楼?浅浅突然害怕起来,自己一直自以为聪慧,然而终究涉世未深,太过于想当然,说不定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中。
坐到马车上,浅浅才想起自己一直握着个冰凉的东西,摊开手一看,竟是一串珊瑚珠,这是珂玥的贴身之物;再摸向怀里,摸出来一把银票,每张一百两,有十几张,银票被揉的皱巴巴的,一见便知出自如是的口袋。
她们……在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着怕她没钱用,浅浅吸着鼻子,眼泪顺流而下,这是她此生多大的幸事,竟能遇见如此密友。哭着哭着,浅浅又笑了起来。
任天晴一直呆呆的看着浅浅,见她笑了,才敢说话:“姐姐啊,我差点忘记一件重要事情。我不陪你逃命了,我还要找庄枝穹呢。”
浅浅看着这个漂亮的水晶娃娃,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灵州城,便说道:“与其去找他,不如让他来找你。”
闻言,任天晴眼睛亮起,如琉璃灯一般晶莹璀璨,笑道:“姐姐有什么高招?”
浅浅神秘一笑:“既然他出来是为着玩,当然是要有好玩的喽。”说罢,在任天晴耳边呱唧呱唧了几句,听得任天晴心花怒放。
浅浅道:“那第一步,为了防止鸿楼的人寻名找到我们,我们先给自己换个名字。”见小女孩如此开心,浅浅的心情也不禁好了一些,把银票整理好,串珠带到手上。她在离开家时,已把多年来的积蓄备好,这些年她攒了不少钱,足够她几年不回家了,所以不需要如是和珂玥的资助。但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份情,浅浅很是珍惜,她一定要装好,不能把她们给的东西弄丢了。
任天晴小脸如花,兴奋的道:“我叫什么好呢?”
“你叫晴天吧,多好听。鸿楼里星星再多也逃不出天空。”说得冠冕堂皇,浅浅只是觉得晴天喊起来比较顺口。此时浅浅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既然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逃命了,那就先接受这个现实吧,再想着如何改变。
“嗯嗯,这个名字好。星星都在天上,我就是天。嘻嘻,他们再厉害也抓不到我们。那姐姐,你叫阴雨么?”
“呃……阴雨不大好听吧。”
“那冰雹?打霜?或者暴雪?雷阵雨什么的也可以……”
“我们又不是司天监,不用这么关注天气吧……”
浅浅在心里思量着,既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不能用个和自己完全不沾边的名字——因为那样估计她有难了,等大哥看到尸体时才能知道是她。还有那个敌友不辨的西门楼,得找到他才能探出他的算盘,所以也得给他留点线索。
浅浅托着腮思考了好一会,才道:“我叫浅色吧。”
任天晴摇头:“这名字听起来像是采花贼呢。”
浅浅眯起双眼,微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任天晴双手猛地一拍,犹如说书一般,道:“这日正值晴天,浅暖色的日光照耀着葳蕤山林,只见一个妙龄橙衫少女骑着毛驴安详散步林间。突然,一个身扛大刀的粉面小生挡在她面前,上前便把大刀一横,嚣张的说道,‘我乃采花大王浅色,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姑娘来。’”
听得浅浅大笑起来:“要想过此路,留下姑娘来。哈!这个可以留作我以后的出场白。”
任天晴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脑袋:“我刚到灵州城的时候,就在茶馆里说书玩的呢,说的正是窈窕秀。正是那时候尤夫人打赏了我,见我伶俐,便带我去了窈窕秀。我高兴坏了,要知道我说窈窕秀的段子正是想借机混进去呢。”
“难怪你会出现在窈窕秀上。你都说些什么?”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小女孩还有写小说的天赋。
任天晴好不羞赧的道:“主要是围绕着你和蝶姑娘,嘻嘻。我可是把你们夸得花一样哦。”
“怎么可以夸得像花一样呢?”浅浅无比认真的看着晴天,“姐姐我可是人比花娇。”
“喔……好臭美的采花贼。”
“我就是臭美的浅色采花贼,怎么了?看姐姐我有个更劲爆的出场台词。”
“怎么劲爆?”
“哈哈,你想听?听了不要后悔哦。”
“不后悔,姐姐快说吧。”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脱下衣服来。”
“……”
正在赶车的艾心猛然一阵咳嗽,这个是她认识的小姐么?刚才还凄凄艾艾的,怎么车子刚离开灵州城,整个人就如撒欢的野狗了?
晴空,湛蓝的天际溢满浅暖的色彩,浅浅的江湖之行算是跌跌撞撞的开始了。
在蓝天白云下,一辆既不寒酸也不张扬的马车,踏着尘土洋洋洒洒而去,车内传来柔软稚嫩的声音:“姐姐,我们现在去哪?”
甜腻慵懒的声音回道:“去一个有趣的地方,找一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