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殄文

道这玩意是好东西，便收下了。而心里对张心怡除了感激，还有莫名的愧疚。

    崔欣在最前方，负责掩护，我跟张心怡在后头，为首指路，而钱胖子在中间，负责攻击对方，铁老头在最后面掩护我们。他今天依旧身着背心，背着铁锹，眼带夜视镜，手臂的肌肉十分发达。

    而马霖玲同铁家臧家人则负责清理外场。

    “准备好了吗？”我回过头去问他们。只见他们点点头，我这才回过头，朝乌漆麻黑的洞穴大吼一声:“出发。”

    “咔嚓”崔欣正在往霰弹枪里装子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地道里，被扩大了好几倍。老实说我刚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着实腿软了一下，好在还不至于倒下。

    尽管不想承认，但我太懦弱，如果一不小心，往往就会拖了大家的后腿。

    伴随着崔欣装子弹的声音，我们一步步前进，在夜视镜下，包括人跟地道里的一切都是青灰色的，一开始我还不习惯，可好歹能看清地道，这是令我颇为高兴的一点。

    随着地道的深入，一股腐败的味道传出来，越深入一步，那味道就越浓。

    我捂住鼻子，开始有些难受。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又迅速睁开的几秒内，崔欣突然消失了。

    “崔欣呢？”我惊恐地问身旁的张心怡，手抓着她的手很紧。

    她反而还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情对我，半响，才跟我解释道:“崔欣跳下去了呀。”

    “泠月昕你干嘛不走，快下去啊。”身后的钱胖子也不耐烦地催促我。

    我这才知道眼前的路已经是尽头，而在尽头处是一道沟壑，大概有两米高，从这里下去，才是墓地的地面，那就是通往墓室的入口。

    眼前已经没有路，我咬咬牙，拉住张心怡就跳了下去。恍惚间，我又突然想起那天的经历——慕云坤让我快点走，而张心怡就抱着我从悬崖上跳下去……

    过去的阴影突然让我喘不过气来，脖子像是被人勒住，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张心怡的手，然后摸上自己的脖子，没有人抓着我。而我也因为跳下去的时候不安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点伤。

    张心怡平安落地之后，便急匆匆地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她带了医药包，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带着心疼，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随后，钱胖子、铁老头也纷纷跳下来。这是一条横向墓道，墓壁就在我们落地的右处，崔欣早在那里等我们。

    钱胖子知道就我一人受伤了，还笑我太没用。知道他是开玩笑，我也没生气，但也没反驳他，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很没用。

    他见我这反应，也不好接着调侃我了:“我不是真心的，你不要当真啊。”

    “怎么会？”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算是敷衍了事。

    一早就下来的崔欣已经在墓壁前喊我们，我们赶紧跟过去。只见他戴着皮质手套，把墓壁上的泥土拍开，露出青灰色的岩壁，然后就叫我们看。

    上面刻着一行字——推墓壁，即进墓室。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进入墓室，我们一时都有些惊讶。一下也顾不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撑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推。

    实际上也不需要费多大劲儿，门就开了。先是轰隆大响，接着我们身后的墙壁如同两扇大门，朝两旁开去。而我们前方的这面墙，则突然下限，成为脚下的土地。

    钱胖子跟崔欣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随后两个人都兴奋了，就差手舞足蹈。

    而我好歹也进过墓室，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墓室四面还是墓壁，墙角整齐地放置各种青铜兵器，年代已久，看来这墓室存在已久。

    比起青铜兵器，更让我在意的是，墓壁上密密麻麻的字，用夜视镜远远地看上去，全是一些古怪的图形，根本无法看懂。

    夜视镜虽然能使人看清周围的环境，但看文字却很不方便。好在张心怡早有准备——她拿出矿灯，把夜视镜摘下，走到墓壁前，将矿灯凑近了看。

    我并不在意那些文字，所以没跟她走在一起。

    但她却不停叫我:“月昕，你快过来看看。”

    “看什么？这些我又不懂……”我边朝着她走去，边碎碎念。然而话音未落，在我摘下夜视镜，终于看清墓壁上的内容的时候，我就无话可说了。

    那些在夜视镜下古怪的图形，就是张心怡前些日子教我的殄文！

    “这不是你……”我惊奇地看着身旁这个笑得很温柔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张心怡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她一早就料到这里会有这些文字，所以才叫我研究《殄文语录》。

    竟有人能做到如此精打细算，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她却很淡定，笑着回应道:“因为你说过绝对要来这里，我很害怕你会出事，不得不从一开始就做好一切打算，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张心怡说着，眼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