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想吃葡萄味的。”乔芹说。
席林伸手去拿。
“我想一个人吃一根。”她说完,看着席林,“你不要那么小气,才一块钱一根。”
“一块八。”席林一本正经强调。
乔芹:“”
他还是只拿了一根,乔芹看着饭卡上余额四位数的他,红唇噘了高高,嘟囔着:“要不是我的饭卡被收到书包里了,没带在身上,怎么会为了这根冰棒跟你低头呢?小气鬼。”
席林点着头,对这个称呼也不否认,干脆利落把冰棒掰成两半,递到她嘴边。
乔芹本能张嘴。
他放在她口中,冰凉刺激的感觉让她那张小巧的脸颊一皱。
席林唇角翘起一抹弧度,似乎怕压不住,极快转身往一边走,吃起了另外半根。
两人走得很慢,一路晃晃悠悠上了教室,此时校园里的人已经很少了。
乔芹收拾好书本,席林帮她搬了一些,两人往寝室走。
到了寝室楼下,他没有放下书本:“不差这点路,我帮你搬上去。”
“谢谢。”乔芹往路上走。
寝室在三楼,进了门,寝室里已经空了一大半,大家都回家了,只有乔芹的床上还没收拾。
乔芹是故意没有提前收拾罢了。
席林把书放在一边,问她道:“你要把哪些书拿回去?”
“还没想好。”乔芹上了床,正在收拾。
他蹲下来,看了她整理的书,有一句没一句和她打商量。
两人周末都有在一起学习,平时也在探讨学习,聊天已经自然很多。席林怕太多她拿不回去,就挑出了几本。
乔芹正在装被子,袋子有点小,她装得很费劲,席林站起来,朝她伸手:“给我。”
“你会吗?”
“我会。”席林很肯定告诉她。
乔芹佯装不信:“那你装给我看看。”
他轻笑,把她的被子连同袋子接住。因为他力气大,三两下就塞进去了,用力一压,拉上了拉链。
“你真的会诶。”乔芹下了床,提高声调说。
席林眼底染上两分笑意,帮她提到一边,顺着她的话把戏演下去:“所以我没有骗你。”
乔芹拉出行李箱,继续收拾衣服,席林把书拿过来,帮她放在里面。
收拾好后,她打扫了寝室,席林帮她提着行李箱,往楼下走。
“有人帮忙真好。”乔芹侧头,笑着这么跟他说。
席林看着她的笑意,眸光里反而泛起波澜。
他记得她说过,她爸妈在她小时候离婚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了,那她每一次是不是都是一个人收拾,一个人回去?
校门口。
乔芹在等车,见车来了,她拉起席林的手,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而后收回手:“谢谢你。等开学了,我再请你吃冰棒。”
她上车后,席林摊开手心,手心被放着一颗糖。
那颗糖是半透明的包装纸,上面还有亮晶晶的一点一点,里面包裹着粉色的糖果。
手机震动。
席林掏出来看。
乔芹:我也很小气,就请你吃半根哦。
临近春节。
期末考试的分数和排名出来了,乔芹这一次考得不错,虽然没有上一次进步大,但不差。
乔母带着她的一家四口提前回来拜年,大年三十的晚上要去男方家。
这是一年当中最尴尬的时候。
乔母对乔芹的态度,透露着不自然,但又强迫自己没话找话,时不时还要看向现任丈夫,观察对方脸色。
在饭桌上,乔外婆和乔外公自豪说起乔芹的成绩,乔母才露出一点好似不那么厌烦的情绪,出言道:“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说完,她又看向自己的那对儿女,“你们也要像姐姐学习,好好读书,以后赚大钱。”
乔母的现任老公对这个还蛮认同。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别扭,可碍于风俗,每一年都得见面。
乔外婆给乔母的一对儿女一人一个红包。
乔母来到乔芹的房间,也象征性给她一个红包,还不忘叮嘱:“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读书,你是没有出路的。”
“我知道。”乔芹翻了一页书,视线落在书本上,“我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只有外公外婆和自己。”
闻言,乔母脸色微变,压低声音不满道:“你是在怪我吗?”
“对。”乔芹之前只会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如今坦荡看向她,再次出言,“我是在怪你,你没有资格管我,没有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和评价。”
“我愿意这样吗?你也不看看你爸——”
“他也没有资格,你和他一样。”乔芹打断她,话语淡淡,“你们没有区别。”
乔母深吸着气,开始道德绑架:“再怎么样,我生了你。我给了你生命,这个恩情,你就一辈子都还不清!”
“生孩子之前,你就应该想到,如果不抚养到十八岁,你是犯法的。”乔芹提醒她,眼神平静,无波无澜,“我欠了很多人的恩情,唯独对我父母没有亏欠。就算有,也只有他们欠我的。”
生而不养,对她不闻不问,这本就是为人父母的失职。
如果没有做好养育一个生命的打算,不对生命负责,这本身,就是在犯罪。
乔母当初把乔芹扔给乔外公和外婆,就不想理会,想着也是自己的孩子,长大后总会养自己。
哪有子女不孝顺父母?
她没有想到,乔芹变得这么冷漠,两位老人口中那个乖巧的孩子,正在用一种近乎冷漠薄情的目光看着她,没有半点温情。
乔母讷讷半天,竟不知说些什么反驳。
乔芹视线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书本上,没有再看她半眼。
乔母站在原地,最后灰溜溜出去了,带着丈夫和儿女,还提着大包小包下楼,末尾还要去超市拿零食给自己儿女。
乔芹知道后冷笑出声。
恰逢此时,席林发来了一个视频。
她点开。
他给她发的是他在放鞭炮的视频。
画面里,席林拿着打火机,点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鞭炮。等了一会,冒烟后,那个蝴蝶头部喷射出很多五颜六色的花火,噼里啪啦作响。
乔芹眼底里冷淡消散不少,低着头打字:我家也有很多鞭炮,你这个不够漂亮。
席林很快回:这已经是店里最大的蝴蝶了。
乔芹仿佛能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和脸上的无奈,她轻轻笑出声:“我明天给你放个更好看的。”
年前她家超市会进货一批鞭炮,前段时间她就守在外面卖鞭炮。
席林:我这个的确有点不好看。
乔芹看着他发来的话,笑意慢慢收敛。
另一头。
席林见她不回,真怕她就去放了,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他又打了一行字:这个还是很危险的,你别放了。
乔芹:好吧。
见她回字了,他才松了口气。
乔芹又发来话:学习了。
席林:除夕夜也要学习吗?
乔芹:学习不应该是争分夺秒吗?
席林看着她发来的话,绕过热闹的客厅,往楼上走。
“小林,去哪啊?”席母叫住他。
“有道题想出来了,我上去学习了。”席林面不改色说。
“”席母看向家里其余人,干笑了笑,“他最近就是这样,学习很用功。”
“不辛苦怎么考这么好?不要打扰他了。”席姥姥满脸心疼,“高中生都不容易,现在书不好读。”
“是啊,不好读。”席奶奶叹气。
鉴于席林最近实在用功,早起晚归,一家人不断说着这个话题,越说越心疼,席母还抹起了眼泪,抽噎着:“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晚上凌晨才回来,周末也去学校读书,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儿子太辛苦了呜呜。
席父情绪复杂,眼眶濡湿,至于老人,自然跟着心疼万分,默默又在红包里加了好多钱。
孩子辛苦啊,累啊。
楼上。
席林已经开始和乔芹连麦学习。
两人聊着天,她娇笑了两声,席林嘴角也跟着上扬,脸上的笑意不减,心情愉悦舒畅。
“你给我讲题吧?”乔芹说。
“我给你讲题啊?”席林思考了下,话语温和又轻缓问,“你想听什么题?”
“你讲什么题,我就听什么题。”她这么说。
席林:“你想听的题,我才讲呀。”
“我不想听的题,你也讲了不少,你忘了吗?”
他低低笑出声。
有一段时间,她的导数思路没理清,所以他给她讲了很多典型题。
乔芹翻着书本,对他说:“地理习题七十八页,第三道大题。”
“稍等。”席林找书。
乔芹看着窗外,空中绽放烟花,传来响声,她扬起笑意道:“窗外有人放了烟花。”
席林通过话筒听到声音了,问她:“好看吗?”
“好看呀。”乔芹语气开心。
“好看就好。”席林已经翻到了那一页,“我开始讲了?”
“嗯。”
席林话语轻缓,给她念题目,“北极圈内最大跨径悬索桥是位于——”
他讲着讲着,偶尔被乔芹打断,她问东问西,两人会聊一会天。
席林总是很耐心,聊天也好,讲题也行,都可以。
乔芹看着时间,凌晨一过,出言道: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同时出口,而后都笑了。
席林清润低柔的话语再次传来:“乔芹,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希望她每天都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