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瑾文踢开门出现的一刹那,宋知萱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她是真的愣住了。
明明是深夜,但她就是觉得此刻的箫瑾文在月光的照耀下,浑身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芒。
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并且久久不愿意回神。
甚至恨不得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那,她想多看几眼此刻的箫瑾文。
而其它三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尤其是张程,他听到箫瑾文话的一瞬间,转身直接跪在了地上,当然,纯粹是因为腿软。
在他的猜测下,他隐约知道箫瑾文的身份,所以并不算好奇,他真正惊悚的是,为什么堂堂天子,竟然会真的记挂一个浣衣局的小宫女啊?
张程一瞬间脸色煞白,满头冷汗,脑子里不停的响起箫瑾文的那句话“朕也给你个机会,许你亲自挑选死法”,他甚至抑制不住的打颤。
语气都带着浓浓的恐惧:“皇上,奴才见过皇上,奴才……”
极度的恐惧下,张程甚至连行礼都行得稀烂。
与此同时,无端被卷入的紫昕和月惜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此刻两个人都非常的后悔,后悔今晚没有早早休息,后悔今晚出门寻宋知萱,如果不出门,就不会在路上碰到张程,不会被他要求这来冷宫。
早知道,早知道今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当时她们就应该硬着头皮拒绝张程,得罪一个管事和得罪天子,即使是冲动无脑如紫昕,也能分得清区别。
紫昕怕的要死,死死攥着月惜的衣袖,往常月惜要么推开她,要么不耐烦,此刻竟也靠近了她一些,颇有些抱团取暖的意味。
关键是月惜真的没有猜到宋知萱暗地里来往的人,身份居然如此尊贵,月惜猜了许多人,万万没有想到她不敢想的天子,竟然就是眼前这位。
可是,可是和传闻中完全不符合啊。
这位,虽然那天脾气是差了点,可气质出众,哪里像是杀人如麻的暴君啊?他身上完全没有那种让人见了就恐怖的气息啊。
虽然她确实害怕,可她分的清楚,更多的情绪是不由自主的程度。
月惜此刻心情复杂了。
恐惧、害怕、后悔、惊讶、嫉妒、不甘和羡慕在心里翻涌。
而箫瑾文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他的视线始终在宋知萱身上。
虽然他冷着脸,并没有什么情绪,但看向她的眼神还算温和,宋知萱并没有畏惧,她也回望过去。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宋知萱抿抿唇,轻声问了一句:“你来了?”
她的声音轻到距离她更近的张程都没有听清,但箫瑾文却点了点头。
箫瑾文身后跟着的太监看到宋知萱就那样直直的站着,完全没有给皇上行礼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皇上平日里可是最看重礼仪队,他最喜欢拿这件事来折腾人,所以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好,嫔妃也罢,甚至是大臣,无一不是将礼仪刻在了骨子里。
太监站在箫瑾文身后,看了一眼宋知萱,暗道,或许后宫要变天了。
而宋知萱要是知道她在别人眼里成了恃宠而骄,一定会大呼冤枉,她只是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而已。
这不,当箫瑾文将视线落在张程身上,且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
张程愣了一下,冷汗直冒,他还不想死啊。
张程吓得颤抖:“皇上,皇上饶命。”
而宋知萱此时也回过神来,连忙行了礼:“奴婢见过皇上。”
“知知,不如你帮他选?”
宋知萱愣了下,下意识的看了眼张程,结果刚好对上他眼底的祈求。
宋知萱一下子就笑了,她挑了挑眉,在张程期待的眸光中开口:“奴婢觉得张公公……”
宋知萱刚开口,箫瑾文便皱眉打断了她的话:“知知,浣衣局的宫女是不能左右朕的决定的,但朕喜欢的惠妃可以。”
宋知萱一惊,诧异的看向箫瑾文:“皇上……”
箫瑾文却是对着跪着的几人说道:“若是惠妃开口,朕是一定依着她的。”
这话一出,无论是张程还是紫昕和月惜,皆是转身跪对宋知萱,几人异口同声,语气全是哀求:“惠妃娘娘,饶命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宋知萱在她们的期待中开口了:“皇上,张公公这段时间对臣妾颇为照顾,皇上就饶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