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黑尔本问道:“二位,你们看见我家公主了?”
常茂一扑棱脑袋,说道:“我可没看着,他看着了。”
“噢!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田再镖见问,又把上街游逛、巧拾落雁、与公主相遇等事,述说了一遍。
黑尔本听罢,拍手大笑:“哈哈哈哈!恭喜壮士,贺喜壮士,你该走红运了!”
“什么?”田再镖一愣,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黑尔本说道:“今天下午,我刚向三王交了令箭,就被公主唤去,向我询问你俩的详情。并且,还把你当场射雁之事,也述说了一番。她夸你箭法神奇,模样俊俏,同时,让我转告你俩,明天,在王宫的御校场内,公主要招选佳婿。让你们也去下场,争夺驸马。看来,公主有意于你呀!你说,这还不是一件喜事?”
常茂略一愣神,问道:“哎,她是谁的公主?”
“哟,您还不知道呀?她是我家三王胡尔卡山的女儿,名叫银铃。这银铃公主,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精通兵法。在咱金马城一带,那是女中魁首啊!为此,三王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现在,已到了成亲的年龄,所以,各地的狼主、殿下,差来不少媒人,都想玉成此事。可是,这银铃公主性高气傲,一个也没相中。为此事,她父亲胡尔卡山十分着急。前些天,公主与王爷就商量着,要在御校场比武,挑选驸马。若有威震武科场而且经公主愿意的,那就选他为东床驸马。现在,已晓谕各地英雄,让他们前来夺魁。你们俩呀,就看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二人听了,暗自高兴。
最后,黑尔本又谆谆嘱咐道:“明天早饭后,我在御校场东门,等候二位。”
俩人点头答应,黑尔本辞别而去。
黑尔本走后,常茂跟田再镖小声商议道:“校场比武,他们谁能是你的对手?这回,该你走运了。不但盗宝马,还能弄个媳妇。”
“不许胡说!”
“哎,这可不是开玩笑。公主对你有情有意,才让黑尔本前来送信儿。不要怕,茂太爷助你一臂之力。当然,娶媳妇事小,能靠近胡尔卡山、盗出宝马,才是大事。到时候,你要随机应变,却不可把事办吹!”
田再镖听了,不住地点头。
次日平明,小哥儿俩换好衣裳,内衬宝甲,各带兵刃,离开金亭驿馆,赶奔御校场而去。
他们来到东门,并未见到黑尔本。等候一时,还未来人。常茂心中着急,说道:“这个黑尔本,说话太没准儿了。走,咱们到那边溜达溜达。”说罢,又奔西边走去。
西面地势较高,围墙也矮。那里站着一伙儿百姓,正往校场内观瞧。
常茂和日再镖也催马上了高坡,往校场内观看:但见这座御校场,地势非常宽阔,坐北朝南有一座大殿。这座大殿,起脊瓦垅,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往殿上一瞧,后边竖着八扇洒金的屏风,前面摆着桌子。描金椅上,坐着一人,跟褪了毛儿的狗熊差不多。若上秤约约,足有三百六十五斤!只见他头戴金顶鸭翎帽,身穿九团龙马褂,两肩袍子遮着膝盖,手上戴着玉石戒指;大脸蛋儿跟脸盆不相上下,两撇燕尾胡左右分着,鼻梁上还卡着副淡茶色眼镜,背后还梳着虾米须的发辫。往那儿一坐,跟大肉墩似仿。在他两旁,站着都督、平章、王宫,足有二三百人。在他旁边的交椅之上,还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只见她面色不悦,眉头紧皱,一对杏眼滴溜溜乱转,不知踅摸什么。再往台下一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那真是戒备森严。御校场里,彩旗飘扬。在旗下,足有好几百人,黑的、白的、丑的、俊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么模样的都有。从服饰上看,有的扎巾箭袖,有的顶盔贯甲,有的包着头巾,有的耳戴金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他们的手中,分别拿着十八般兵刃。不用问,这都是为夺驸马而来的。
田再镖和常茂正在观瞧,忽听鼓响三通。紧接着,正中央那个大胖子,“吱咯”一声站起身来,面对众人,开口讲话:“诸位,本王乃胡尔卡山是也!现在,就要给银铃公主招选驸马。前来比武者,都是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的英雄好汉。不是狼主,就是殿下。最小的官职,也在二品以上。你们争夺驸马,得明白几条规矩。一,凡威震武科场者,又要公主愿意的,方可中选;二,比武场上,打死勿论;三,下场者先要标名挂号,经允许方可比武。”说罢,回归原座。
三王话音刚落,就见一杆皂旗脚下,闯出一匹高头大马。马鞍鞒上端坐一人:头戴三叉束发金冠,面如淡金,阔口咧腮,满脸癞皮疙瘩,耳戴烧饼大的金环,胯下压骑大马柴草黄,掌中锯齿飞镰大砍刀。看年纪,足有四十来岁。他催动坐骑,到台前报号。
书中交待:此人是大金川的殿下,名叫瓦尔金都。这个家伙,曾六次向银铃公主求亲,都被公主拒绝了。但是,他还不死心。今天,要显示显示本领,非把公主夺到手中不可。
胡尔卡山为他标名挂号已毕,这家伙催马来到梅花圈儿内,停下战骑,抖擞精神,平端大刀,高声断喝道:“呔!各位英雄,你们可认识某家?我乃大金川殿下瓦尔金都是也!公主那是我的人了,你们谁也夺不去。若不识时务,敢来动手,某家非要你的狗命!”
这家伙说话大伤众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高声叫喊道:“呸!休要大言欺人,某家与你争个高低!”说罢,飞马蹿到台前,标名挂号。
三王一看,原来是小金川的殿下,名叫完颜乌骨龙。
这小子标名已毕,拨马来到梅花圈儿内,用大斧子一指,说道:“呔!我说朋友,你若识时务,就将公主让于某家;如若不然,定叫你斧下做鬼!”
瓦尔金都一听,只气得“哇呀”暴叫道:“别想夺我的美人儿。休走,着刀!”说罢,抡刀就剁。
完颜乌骨龙一看,不敢怠慢,双手端斧,往外招架。
于是,刀斧并举,二人战在一处。
此时,常茂正在那儿看热闹呢!心里说,这两个人,旗鼓相当,都有力气。不过,招数稍迟钝一些。嗯,待我进去较量较量!又一想,不行,我们事先有安排呀!想到此处,他就偷眼观看田再镖。只见他一边看着比武,一边竖眉立目,暗中使劲。看那样子,也恨不能飞马跳进梅花圈儿内。
常茂看罢,心里说,哟,你着急什么,想跟公主早点儿见面呀?
得了,那我就成全成全你吧!只见常茂偷着操起槊把,“砰”!冲着田再镖的马屁股捅去。
这一下儿可要了命啦。怎么?这匹马挨了一下儿,疼痛难忍。只见它“希溜溜”一声暴叫,四蹄腾空而起,“嗖”!越过矮宫墙,冲进校场。
田再镖可吓坏了,心里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万般无奈,双手紧抠铁过梁,随着战马,也进了校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