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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又说:“我……也只是多说一句,公孙先生的医术却也不错,大人若是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同公孙先生说说,看他是否可给大人先诊断一番。”
这一番话,展昭说的小心翼翼。
我听得心头阵阵温暖,暖洋洋地正想要一口答应,吃掉他满怀好意。
然而转念一想:那开封府的包大人何其目光犀利,公孙先生一代奇人,保不准会什么五花八门的法子,万一在我的手上一探面上一看,看出什么不对来,我这身份,岂不是会被戳穿的稀巴烂,到时候就算是怎么死的也许都不会知道,第一个不放过我的人,恐怕就是现在急着张罗名医的安乐侯。
我心头虚,喉头干,手心冒汗。
这样一想,就算是安乐侯所请的人也不能看……我还是安心的等待白玉堂好了,反正他已经知晓我的真正身份,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去也。
想得有些怔,听到展昭提醒:“大人?”
“多谢展大人好意!”我急忙凌空拱了拱手,说道,“开封府素来事务繁忙,此刻柳藏川又人在那里,想必公孙先生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展大人的好意,宁欢心领了。”
“既然如此,也罢。”展昭回答。他的声音中正平和,听不出被拒绝后的恼怒或者沮丧,一如平常。
他官儿比我大,又并非同我交情莫逆,肯为了我的安危而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偏偏此人又不识好歹,将他一番好意往外推,若我是他,一定会羞红老脸挂不住,起码也要转头骂上几声“不识好人心”之类,而展昭涵养一流,令人钦佩。
“对了,先前不曾说完。”
无视我的心底愧疚跟略微尴尬,展昭侃侃又说道:“我见到柳藏川的时候,他已经半是昏迷,只是倒下之前,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闻言我不由地精神一振,柳藏川昏迷之前说过什么?难道是说谁是真凶或者谁是动手伤他之人?又或者……总之应是很重要的线索。
柳藏川这案子让我逐渐的不耐烦起来,迷雾重重,受害人过多,满目的线索盘根错节枝桠错横等于没什么线索,我几番旁敲侧击询问柳藏川都无功而返,每每重要时候他会咬紧牙关,如今终于他开了金口,那……这一句话我定要一个字也不漏的听到。
当下打起精神来听展昭叙述,却听到耳边那好听的声音说出一句让我毛骨悚然恨不得没有听到的话。
展昭说道:“柳藏川对我说,让我提防……”
“提防?谁?”答案呼之欲出,真凶就在眼前。
我热血沸腾。
展昭静静说道:“凤大人。”
“柳藏川对我说,让我提防一个人。”
“谁?”
“凤大人。”
“呃……下官在,展大人请讲。”
展昭淡淡说道:“展某已经说完了。”
我满头雾水:“说……说完了?”
展昭说道:“不错。”
我窒息。忽然明白。
果然展昭是说完了。
那一声“凤大人”不是叫我,而是答案。
柳藏川临昏迷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让展昭提防我?
——让展昭提防我?
何其好笑。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同时立刻怀疑柳藏川其实并非我所见那样单纯,而是……故意陷害我。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对展昭说?
对展昭的为人我绝不怀疑,那么现在值得怀疑的,一个是柳藏川,另一个就是我。
我会怀疑我自己是凶手或者害了柳藏川伤重昏迷的凶手?
笑话,当年替清雅补身子,我狠下心肠杀一只鸡都要杀半天还杀不死,要请邻居帮忙。
我会去害柳藏川?
再说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身手。
柳藏川一只手就能弄死我。
不不,以他天一式潇洒手法解决武功高强的陆九烟,对我,或许只消得一根手指。
我怎样去害他?
做梦?梦游?
哈哈哈哈……
真想大笑。
然而就是想到一个“梦游”。
整个人忽然怔住,那个梦境,若隐若现,黄泉路上云雾缭绕,奈何桥畔的女鬼似曾相识,她说:西灵宫,练无双,宫主,不要将东西交给他。
我彻底呆祝
半晌。耳畔展昭叫道:“凤大人?”
我自臆想里反应过来,苦笑问道:“展大人,可相信柳藏川的话么?”
嗯,小心小心,你要是说相信,我就不爱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