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拜入杨公门下,你我也不必疏远,唤我公雅便可!”
“公雅兄今日为何有兴致前来与我见面?”笑着侧身,张奉伸手向内一引,想请桓典入屋。
再次抬手,桓典依旧面无表情,“我也不入贵府,只是有几句话,想来与张君交代一番。”
“公雅兄且说。”
左手平端,右手背负,桓典也不扭捏,直接冷漠道:“思前想后其实有件事情,我本不愿掺和,但念在涉及天下苍生,我自当尽一份力,所以我便来了。我今日来,只是想与你说,往后你若有何不便弹劾的事情,可以说与我听,我若觉得合理,自当替你启奏!”
神色一怔,张奉有些错愕的看着桓典。
气定神闲,桓典也没有丝毫异样,又继续道:“以你如今处境,往后在宫内必然会与宦官起冲突,届时,你若需弹劾宦官自可前来寻我。为朝廷事,某必然应允。”
目瞪口呆的看着桓典,张奉仿佛第一次认识桓典似的,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将搏名望之事,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的。桓典,他是第一个。
诚然,以桓典的家世,其既然代表桓家,必然不会是愚笨之人。所以,张奉在宫内的处境他自然能看的清楚,而今张奉不仅拜杨赐为师,还与众士子交从过密,必然会引起宦官们不满。
那时候,张奉若反击,必然需要人来弹劾宦官。
而作为侍御史的桓典自然是不二人选,且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但凡是弹劾宦官的不论成败都是能留下名气的。他桓典若想扬名,这必然是个绝佳的机会。且从风险程度考虑,替张奉去弹劾宦官,或许到最后并不会受到惩罚。
毕竟张奉的乃是张让的养子。
于是素来耿直,路见不平就耿直谏言的桓御史,这一次毅然决然的决定来帮助张医令。
在张奉错愕的眼神下,桓典说完话,拱了拱手,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轻吐一口浊气,张奉带着唏嘘,转身回到府内。
与此同时,皇宫掖庭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内,其实很多地方都是地广人稀的,而稍微有些人气的地方,除了天子所在的宫殿和皇后的长秋宫,就是这掖庭的人最多。
毕掖庭掌管着整个皇宫的宫女、仆婢典籍,还有皇宫对外的一些采买,选秀事情,都要经过掖庭的手,所掖庭内汇聚了宫内所有的三教九流人物。
而能够多年执掌掖庭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此刻,掖庭某处阁舍内,正有一个名常侍带着两个小黄门,眼巴巴的瞧着卧榻上的一人。屋内沉闷无声,良久,才听到咳嗽声响起,那领头的常侍连忙凑了上去。
紧张的望着卧榻上的人,“徐奉,感觉怎么样?”
唇角苍白,卧榻上躺着的常侍,虚弱的看着他,笑道:“封谞,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在封谞的托扶下,徐奉缓缓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看向封谞,笑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以为我都要死了!”
“是我托人从宫外弄了些贤师的符水,化了后与你饮下的!”封谞面露唏嘘,原本他的同乡好友徐奉已经被转送到掖庭等死了,辛亏最后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宫外化了份符水,还真的把他给救活了。
面露唏嘘,徐奉也感慨良多,“不曾想太医苑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却被大贤良师的符水救活了。我原本还以为他们只是蛊惑人的。”
“哼哼。”冷哼一声,封谞眉宇不善,眯眸轻幽道:“太医苑,又怎会将你我性命当回事,你我本就卑贱,若不自救何来权势。”
“封常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事你且不用理会!”抬手打断徐奉的问题,封谞并没有回答他,“如今你醒了,宫外采买的事情我也便再转交与你,不过,在掖庭招徕数位仆婢我是要带走的。”
面色一惊,徐奉有些惊讶,“封常侍,此事也且要禀报毕公,万不可擅自作出!”
“你且放心吧!”笑着安抚徐奉一句,封谞冷笑:“毕公岂会与我等这般小人物计较,毕竟似他这般的大人们,也是要颜面的!”
幽幽轻笑,封谞与徐奉再叮嘱几句后,便带着小黄门与数名仆婢直接走出了掖庭。
而掖庭某处暖阁中,正闭目养神的毕岚,听完随侍小黄门禀报后,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掌,便又侧了侧身段,和衣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