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的攻势如火如荼地展开,齐皓和诸位留守的群臣召集全城的士兵,将各豪门贵阀之中的家丁士卒都编入军中,又在城中文物如民夫为兵丁,日夜不停地督促前方的将士守城杀敌。
这一次辽人派出了二十万铁骑都是精锐士卒,守城的战斗极其惨烈。
后宫在这三天以来,在皇后的威压和铁腕手段之下,没有任何人胆敢冒失地公然谈论前线的战事,但是私底下的窃窃私语还是少不了的。后宫由原本的孤寂寥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这种沉默却是极度的压抑,像是一团乌云,黑沉沉地压在每人个人的心头,宫人走在路上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是稍微重一点儿的步子就会惊动了城外的辽军。整个宫廷就好像是一张拉紧了的弓,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紧绷的张力而“啪”地一声断掉。
妃嫔们大多都是足不出户,日常的拜访和筵席全部都停止了,只有一个地方意外地热闹起来,就是后宫的小佛堂,很多妃嫔都备足了祭品前去跪拜祈祷,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和谦卑祈求着佛祖的庇佑,能够平安地渡过这一次危机。
苏谧自然不会有求神拜佛的心情,她正在忙着联络宫外的势力,与宫外的联系是畅通无阻,但是城池被辽军围困地水泄不通,南陈的人也无法把消息送出去,如今葛澄明和温弦,陈冽都不在京城,使得苏谧的心中也充满了不安。“娘娘,这里风太大,我们还是回去吧。”觅青建议道。这些日子,苏谧每天一大早都会到神武门的城楼上去。极目远眺,看着城墙上血与火的战斗,虽然遥远的距离让她们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外面那不断涌上来地黑鸦鸦的辽军还是让觅青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一重重连绵不绝的黑色波涛,急不可待地张开巨口添噬着一切。
苏谧回头看了看觅青的脸色,半笑着问道:“害怕了?”
觅青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经历过卫国灭亡的战争,但是卫王直接开城投降的行为使得她们并没有见识过围城的景象,在一切还不清楚的时候,齐军就进了城,入了府。
“娘娘,还是回宫里头安全一些,这里太危险了吧?”
“这里不就是宫里头吗?”苏谧笑道,神武门是皇城最前面地一重城楼,也是整个皇城宫殿地最高点,“又不是站在了城头上,你害怕什么?”
“奴婢就是担心,”觅青低头说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看着那些辽军就觉得害怕。”
“其实……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苏谧忽然笑道:“辽人一旦破城,首先要入的地方肯定是皇宫,后宫才是最危险的,这里至少靠近宫门,逃跑起来也可以快不少呢。”
“娘娘尽是说笑话,”觅青勉强笑道:“奴婢可没有娘娘这样的胆量……”
“算了,我们下去吧,今天恐怕也是这样僵持着了。”苏谧又看了看城外,点头说道。
如蒙大赦一般,觅青的脸色放松下来。
两人走下城楼,一路缓行,半路上却见到一个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迎面见到了苏谧,连忙跪地行礼。
“宋统领就不必多礼了,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宫中有什么变故?”苏谧问道。面前的人是侍卫副统领宋单。因为慕轻涵调职离开,倪廷宣又回了墉州,如今大内侍卫之中,由他这个副统领暂代统领之职。
“回娘娘的话,”宋单道:“是皇后娘娘考虑到如今宫中守卫薄弱,担主宫人不谨慎,出现事故,想要将后宫中地几个宫门都锁起来,禁止走动,卑职这就要去找豫亲王商量。”如今大内侍卫也有不少被齐皓抽调上了前线,宫中警戒的人手也短缺不少。
“看时辰豫亲王快要回来了,你去神武门等着就好。”苏谧点头说道,原本齐皓临阵指挥,一直呆在外城的城楼上,直到晚上才有片刻的时间回到皇宫,处理一些杂务,但也不敢离开远了,就在神下门城楼处的初宫里面休息片刻,随时准备再去战场,倒是近几天辽人地攻势稍缓,每天都会在上午抽空回来一趟,处理一下宫里的事务。
她又随口问道:“宫中的侍卫人手缺少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要把四门都关闭。”
宋单苦笑了一下。
道:“豫亲王其实没有调走多少人,可是上一次慕统领走的时候,有不少的兄弟都想要跟着他,结果趁机都提交了奏表,调了不少入了军中,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补充人手,辽人就打进来了。”想起跟随着上司出征边关的同伴,宋单神色惨淡地说着:“这些弟兄们还有慕统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宋单的话又勾起了这几天一直困扰着她的疑惑,到底辽军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齐京的城墙之下地呢?如果遇见了慕轻涵带着的那三万人马的话,就算这二十万铁骑精锐无敌,慕轻涵无法抵挡,至少也应该有人败退回来报信才对啊。
苏谧绝对不相信辽军地铁骑能够精锐到这样的地步,当然更加不相信会有什么神仙法术帮助他们。
辽宁精锐难挡,天下闻名,攻破居禹关不出厅,击败慕轻涵地援军也不意外,但是将全部兵马尽数歼灭,连一个逃脱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这些辽人就实在是太传奇了。
除非,这两只军队压根儿没有遇见过……
没有遇见过……怎么可能,辽军又没有翅膀,除非是……
除非是……
苏谧想到这里,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模糊的念头是如此的恐惧,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忽然之间,这些天一连串看似平淡合理的事件接二连三地钻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倪廷宣正好恰如其分地离开了京城,加到墉州,避开了辽人地围城。齐泷正好被倪源一个御驾亲征的借口带走,甚至连京城大半兵马都带了出去,使得京机重地,守备竟然前所未有的空虚……
再联想到以往自己所时不进地意识到,倪源手中势力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强大。还有前些日子,他暗中派人假冒自己的义父,潜入宫廷……
苏谧只觉得一种寒意从心头冒出,涌上眉宇,霎那之间,她心脏骤然变得冰凉。这个想法是这机关报震憾和令人恐惧,她忍不住要尖叫出声了。
辽国年年进攻居禹关,试图南下抢掠,使得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辽军如果打来就应该是从那里来地。
如果说辽军不是从居禹关南下呢,甚至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居禹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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