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的采薇宫。”
“有道是‘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奴才以为还是寒英红梅为好。”寒英红梅其花红艳如血,其蕊偏偏生的尖锐,所以民间又称作“刺梅”。很常见,并不是什么稀有的品种。
“想不到你还颇有学识,叫什么名字。”苏谧有片刻的沉默,然后笑道。
“奴才陈冽,”他顿了顿,忽然抬头道:“主子身体不适,今天的筵席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苏谧顿时一怔。
“住口,这是跟主子说的话吗?”何玉旺立刻在旁边一声断喝,“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快跟主子请罪!”
眼见苏谧没有反应,陈冽脸色着急起来,还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苏谧打断他,眼神带着一片了然。
“好了,既然是新进的人,自然不懂什么规矩,何公公不必着急。过几天我还要请教请教他关于梅花的事儿。”苏谧心里还是如同翻江倒海,纷乱不已,但神色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无一丝破绽,笑语盈盈地道。
“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是去赴宴,还是……,”觅青在一旁略微有些着急地问道。
“好吧,改天再找几位师傅讨教。”苏谧站起身来,觅青扶着她走过众人。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苏谧还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出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陈冽啊,我看你平日还是个稳重的,今天见了主子怎么这么不知道规矩了。幸好苏才人是个好性子的。不然有的你好看,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可别连累我们。”见苏谧走远,何玉旺忍不住火冒三丈地训斥道:“我见你平时言谈好像还是读过几本书的,以为你比他们少些轻狂,怎么就这么……”
何玉旺一边说着,一边对上陈冽的眼睛,冷不丁却好像对上了一对寒冰,像是大冬天里结了冻的湖水,冷的吓人,黑沉沉看不清楚底下有什么。何玉旺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口里的喝骂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公恕罪,陈冽一时无礼了。”陈冽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眼神已经柔和恭顺。
何玉旺再一定神看去,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太监。
“呃……啊……知道就好,可别再犯了啊。”活见鬼了,自己刚才怎么了,老眼昏花了?何玉旺暗自嘀咕着。
“这位是……”望着苏谧远去的背影,有不认识的小太监忍不住问起来。
“那是苏主子,知道吧,就是前几天刚刚晋为才人的那一位。”何玉旺白了他一眼,教训道:“今天算您们造化了,也能见到主子了,得好好祈求老天保佑苏才人可别被你们这群粗胚的粗俗模样给吓着了,惊了凤驾可不得了,知道不?苏才人可是有龙裔旁身啊。”
当即就有小太监恍然大悟:“原来那就是苏才人,听说原来是个宫女的,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当奴才的,瞧瞧人家的造化,还有了龙裔。啧啧,真是赶也赶不上。”
“呸,没出息的东西,羡慕什么,天生就是干苦活的命,难道你也能为皇上生下个小皇子不成?”众人中资历稍微深点的一个太监笑骂道。
几人都哄笑起来,何玉旺立刻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又是一阵喝骂,“不懂规矩的小兔崽子,老子抽死你们,这种话也是在这里能说的?小心那个主子再经过这里,把你们统统打发到苦役司,一顿板子统统收拾了。看小冽子多么稳重。”
陈冽是唯一没有笑的人。
“他那是刚才被您老吓傻了,才进宫没多久呗。”几个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