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仙宴,尽显神仙风采,下首诸散仙喝得酒醉酩酊,熙熙闹闹,笑声不断,恍惚不觉时间流逝,月冷清稀,仙女屏风后氤氲之息蒸腾,在细看玉阶之上,只有蒲团两对,四位上仙已然化袅袅云烟而去。
数日后季禺斜跨狻猊,蹬云履雾,回了壶山蕉叶洞,依旧放狻猊在山中玩耍,自回洞中坐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觉数十载春秋已过,岘山依旧青青翠岭,涧中溪水任然潺潺,这一日蕉叶洞门大开,季禺出洞整顿行装,背宝剑,提拂尘,葛衣道兜,云头芒鞋。
却是月前早有西海白虹丈人天来子的信香传揭,约季禺赶赴南赡部洲的蜀中青城山助拳,共谋斩魔之事,季禺掐算时日,斗法之期将近,这才连忙出关整理法器行装。
此番闭关近一个甲子,季禺功力大有长进,天来子所赠金丹也已炼化,五炁越发蓬勃,三花含苞待放,法力道行亦有精进,只待斩魔建功。
季禺打个呼哨,唤来正在山涧玩水的狻猊,以六甲禁法,召劾六丁神将闭下洞门,翻身骑狻猊,乘云光朝南赡飞去。
壶山距南赡部洲不过数百里,须臾已入南赡境内,南赡部洲也广愈万万里,自西昆仑以称为东土,是禹王定鼎之地,人口稠密,红尘浊炁不绝,又叫九州之地。
出昆仑以西,唤作西域,那间人口稀疏些,有大漠,有绿洲,有草原,也有国渡,衣着风俗皆与九州无异,有三十余国,地域不下中原,即崇道,也敬玄,也信奉巫傩鬼神。
出西域万里,渡一片黑海便是西牛贺洲,那间无有大国,尽是无数个城邦小国,信奉巫教,密宗以及辟支佛门,乃是西方教的地盘。
季禺骑狻猊一路半云半雾,过交洲,横穿十万大山,莽苍山等无尽山脉,尽是凡人不过,飞鸟难渡之地,一路数日飞遁不绝,进入益州南蛮。
远望益州四边尽是山岭陷俊,沟壑峡谷无数,中间乃是盆地洼原,部落,邑城,遍插商旗,愈望上走,人口也愈加稠密起来,邑城傍山环水,岭间集市,墟坊,茅芦,红尘浊炁直冲霄汉。
季禺云光迅疾,入益州不过盏茶时间,远远望一山,俯卧千里盆洼,层峦叠嶂,瑞气排排,怎见得好山:
叠障尖峰,回峦古道,青松翠竹依依,绿柳碧梧冉冉,崖前有怪石双双,林内有幽禽对对。
涧水远流冲石壁,山泉细滴漫沙堤,野云片片,瑶草芊芊,妖狐狡兔乱撺梭,角鹿香漳齐斗勇。
劈崖斜挂万年藤,深壑半悬千岁柏,奕奕巍巍欺华岳,落花啼鸟赛天台。
真个是:翠霞斑斑仙家迹,道家宗坛神福地。
岭间山凹,修竹竿竿,碑林石阶高万层,又有宫观仙阙,扫洒童儿,念经道人,挑水力士穿梭,季禺按落云头,降到台阶上打量半晌,见宫门金匾上书《青羊宫》,渡步蹬上石阶,但见:
门垂翠柏,宅近青山,几株松冉冉,数茎竹斑斑。
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粉泥墙壁,砖砌围園。
观前早有两排童儿持黄幡,经幢,宝盖,捧香炉,花节,拂尘,如意,侍立门外,望见一葛衣道人乘异兽落入观前,连忙稽首问询道:
“仙长万福,小道有礼了,敢问仙长可是受天来道长之邀,前来助拳的么”
“劳仙童通传,贫道太微玉枢子,自东海壶山来助拳的…”季禺拂尘一搭,拱手回礼道。
不一时,宫内涌出十余人,戴青绢巾,紫纱巾,一字巾,九华巾,铁箍,穿皂白衣,靛蓝袍,葛麻衣,或坦胸露乳,穿着打板有道有俗,不一而足。
以二人为首,左边一个白衫贤冠,面白无须,正是天来子,右边一老叟戴五岳冠,面如紫砂,须发皆白,穿一领杏黄道衣,持曲柳杖,也是不知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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