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托着七星鞭,走到季禺身边,即是敬佩季禺风骨,也有些不忍如此高道受苦,面色复杂道。
说罢见季禺闭目靠于柱子上,颔首示意,执律道人也不再多言,举鞭挥下,“啪…”一身皮鞭入肉之声响起,季禺脸旁一抖,只绝浑身疼痛难禁,连心中紫府灵台,皆再颤抖。
见季禺虽痛,却不吼不叫,闭目不语,执律道人敬佩不已,也想快点结束季禺痛处,连着又抽几鞭,至地四鞭时,绕是季禺九牛神力之身,也被打的轻哼一声,痛得面目拧在一起。
打到第七鞭时,一直闭眼站立挨打的季禺脑袋无力一垂,歪倒在一旁,虽忍耐一声不吭,但显然也晕了过去,抗过最后三鞭。
执律道人鞭完最后三鞭,连忙把鞭子递给身旁小道,见季禺无声垂手,连忙用手探季禺鼻息,发现依旧温热,执律道人松了口气,连忙亲自把季禺解下,与几位道人抬下来,执律道人叹息道“得亏玉枢道兄体质不凡,否则打死如此高道,贫道此生心亦难安,大家帮忙把他们背到丹鼎殿修养吧”
季禺在丹鼎院,采药房整整趟了三人才悠悠转醒,辛有童儿时刻照看,灌些汤药吊命,将养半月吃了好像灵药季禺才能自家下床走动,只是略微动弹,就浑身疼痛难禁。
辛亏常与丹鼎院老道时常论道辩经,这些老道对季禺感官不错,变着法儿弄些蓬莱秘传丹丸,灵药给季禺服用,修身养神,强身壮神,就这般季也修养了半载,方才能自然走动,打拳练剑,彻底痊愈。
虽是挨了鞭打之痛,但季禺也只觉因罚得福,不仅交了丹鼎院一干道友,自身于红尘中的劫气,杂念也被彻底洗去,紫府重新仙光氤氲,灵台光芒万丈,身心快乐轻松。
刚刚痊愈不久,老方丈就传人过来寻着季禺面壁,季与丹鼎院一众高功道别,跟着道童背着包袱出了上清宫,一路走上后山,爬了约莫数里山道凹谷,进入一片崖壁之下,崖高数十丈,定上白雾缭绕,一片迷蒙氤氲,微露半边洞口。
道童儿指着崖上宫口道“道爷你看,那个就是桐柏崖,上边就是阳泉洞,也是道爷你的面壁之所,顺崖边有绳梯,可以登上去”
季禺颔首点头,道童儿领着季禺绕过白崖,顺着绳梯攀爬了数十步,登上阳泉洞,顺着丈许宽的洞口走进去,内里洞壁光滑,长数十丈,四周简朴,石桌,石床,石墩,洞里一股清流叮咚响起。
季禺走近一看,一条三尺清泉横穿而过,水上白雾蒸腾,犹如仙家神水,洞定有七个拳头大的窟窿,照澈七道日光,呈北斗排列。
“这个水名唤白阳泉,是上古仙家阳泉子与此洞修道之时,用来淬剑的,此洞也是阳泉子开辟,后来作为我上清宫面壁修行之地”道童儿解释道,随后朝季禺稽首一礼“道爷就于此面壁吧,三餐斋饭自有典造院道人自崖顶吊下,这洞中颂经修行,打拳炼剑皆可,只是面壁期间不得出洞一步”
季禺颔首同意,示意知道了,朝道童摆摆手“贫道晓得了,你自去复命吧”
“那道爷安好,小道告退”道童再次一礼,转身出洞下了桐柏崖。
季禺一人盘坐洞中,面对墙壁垂下帘,缓缓入定,感受紫府灵台中那一缕逐渐养炼茁壮的清灵之炁。
此炁为先天之本,所有生灵皆有,产自婴儿孕育,只是自人兽出生之后渐渐消散,随着人逐渐长大,心思渐多,被后天浊气所沾染,逐渐削薄蒙蔽。
此炁也是造化之基,是孕育生命,造化真如之本,自母胎生降,若此炁彻底污浊,人亦会垂老将死。
但此炁只会污浊,却不会消散,人若死去,此炁反本归源,不增不减,不多不少,径反清虚,等待下一轮生机孕育。
而持戒便是通过逐渐减少浊气的侵染,以道经,规仪,养神,存思,逐渐洗净心中尘垢,直至道心通明圆润,此炁也渐渐剥离后天尘浊,径反清虚真性。
道人也以此为长生之基本,以各类仙术丹法,谨固牢藏休泄露,直至彻藏此炁于身中,此炁不再流逝,人也自然无生无死,不老不坏。
这些随着季禺道行逐渐增高,阅读道经逐渐增多,已然明白,持戒为何用处,自然不敢懈怠,哪怕是面壁,也是仍然功课不绝,不曾少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