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进堂。
季禺四处打量着堂内龙凤立柱,绣台纱屏,渡步走过前庭,正堂倒是陈设简朴,一条黄布香案,墙上挂了一张上清祖师骑牛托剑图。整齐摆了几个蒲团,此外在无它物。
见老方丈正闭目盘坐图下,季禺躬身稽首道“志清道爷,小道玉枢有礼了…”
老方丈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目,凝视半晌后开口道“玉枢道长请坐”
“不知道爷招呼小道过来,有何事教与小道”季禺坐在蒲团上,见老方丈沉默半天不见言语,忍不住开口道。
“你想知道方才登箓之时,静冥大法师看的爻卦是何意么…”老方丈看着季禺缓缓开口道。
季禺沉吟半晌,抬头也直视老方丈的眼睛“回禀道爷,此卦何意,小道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老方丈一阵无语,转而疑惑道“你不好奇”
“回禀道爷,弟子从来不是好奇之人”
老方丈摇摇头,终究摇头道“玉枢道长果然豁达,既然不想知道,那贫道也就不多这个嘴了,你不用回寒荫观了,转换法籍,调入上清宫总坛持戒”
季禺心中犹疑不解,张了长口欲问,最终还是压下所以疑惑,管他在那持戒,管它甚卦象,只有持过大戒得传大法才是真,不回寒荫也好,免得自家与那云松子怕是还有一场厮杀。
“小道谨遵道爷之命,听道爷安排便是…”心中千回百转,嘴上还是迅速答道。
季禺正待告退,老方丈又开口道“有人让老道带个话给你…”
“道爷直言便是,小道洗耳恭听…”季禺正色道。
老方丈沉默半晌,面色复杂又有些犹豫道“祂让老道转告你,众生十类之种,交尾相接阴阳轮转往复循环,遂生就无量造化大千,千姿绰约繁盛无间…”
“嗯…没了”季禺直直望着老方丈等待下言。
“没了,就这句话呀”老方丈与季禺大眼瞪小眼,脸上严肃正色道。
。。。。。
正色对视半晌,见老方丈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季禺只好无奈问道“敢问道爷,这句话谁说的”
“祂让我带个话说的呀…”老方丈面色城恳的道。
“小道是问,是谁让道爷带的话,不是这个”季禺再次正色问道。
“对啊,是祂让我带个话说的呀…”老方丈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小道是说,让道爷带话这人姓甚名谁,是那方人士,请道爷告之”季禺颇为无语,看着满脸认真的老方丈,再次问道。季禺心中腹诽不已“这老家伙不会是老年痴呆烦了吧,来拿我寻开心么”
老方丈两道尺许长的寿眉一抖,拿起香案上的戒尺,朝季禺头上打了一尺,然后满脸不耐道:
“你真小道,怎的如此愚钝,真真不堪教化,先打你一戒尺,教你尝尝厉害。
老道都说了是:“祂让我带个话”说的,你还非要纠结,消遣老道,不当人子…真是不当人子,罚你面壁三天,不许吃饭”
季禺正被这老头戒尺敲得眼冒金星,晕晕呼呼,听闻老方丈后言额头不禁闪过黑线,腹诽道“这痴呆老汉,是谁消遣谁呀,还倒打一耙,又是面壁又是饿饭”
季禺摸着头顶起身稽首拜道“是小道的不是,顶撞了道爷,甘愿领罚…”
“嗯…孺子可教也,面壁反思过后,自去经阁寻志圣道长报到,以后你就留在经楼抄经,无贫道手令,不得出上清宫,若有违者,以犯中极戒处理”见季禺伏低认错,老方丈这才满意点头,随后安排了季禺日后执司。
季禺面色一苦,不是面壁嘛,怎么还给下了禁足令,这遭老头子坏得很,见老方丈面色绝决的闭目打坐,季禺只好躬身“遵道爷命,小道告退”
“这小子,真是愚不可及,蠢的可爱,都说了是祂让我带的话,你还纠结个甚么”直到季禺背影消失,老方丈这才咧嘴一笑,转而意味深长低声道“哎哟,忘了告诉他,这一戒尺和面壁也是祂让我带的话,瞧我这记性”
“欸不对,刚才不是已经打过他了么,难道我已经老年痴呆了,怎么忘了把打他一戒尺的话转告给他…这不关老道的事啊,是祂让我打的,面壁也是祂让我转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