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圣女,看着那位刚刚一剑破开云层的大剑仙,似乎有了些眉目。
那两位自封为山水之神的精怪此时哪里还有着当时的威风,面如金纸的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诉说着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有多么多么的艰辛。孟游置之不理,这种占地为王的山野精怪手中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债,在山下,随处都可听闻山神水神需要童男童女祭祀,又或者是吞食平民百姓的故事。刚开始孟游还很是义愤填膺,可是随着在山下讨生活的时日增多,他便知道这世道并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彻底改变的,一人一言始终不如一城、一国甚至整座天下的微笑改变。
世道,就是这天下人的一个小动作的完美体现。
可是虽说人轻言微,但是看似冷淡的孟游却还是要求杜若初在这两位的身上埋下了符箓,若是日后做了什么有违人和的事情,光是这两个符箓,便是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在解决了问题之后,孟游一行人也是继续踏上了路程,原本就有些扭捏的书生李靖此时变得更扭捏起来,心里一直在琢磨是该继续与他们称兄道弟,还是尊称一声仙师大人会更好一些。
瞧着局促不安的书生,孟游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来让他安心,这种宽慰人心的事情,他本就不擅长,因为他从小到大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情冷暖,可身边一个是整天傻乐呵的石头,一边是陪着他一起吃苦,却是对这时间抱有很大期望的魏凉。
他不敢,也不想让他们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所以他什么事情都会放在心里,等着它落地、生根、发芽、枯萎、再落地,就这么一遍一遍的,一次又一次轮回着。到最后,也就只有魏凉与老乞丐会说,他现在心里能装下太多的事情了,这样很不好。
可是无论好不好,他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人勿进的生活方式。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如坐针毡的李靖刚想着告辞,可是孟游却先他一步说着要不要同行向西而去,看着目瞪口呆,涨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儒生李靖,孟游也是笑了笑,就那么自顾自的替他答应了下来。
杜若初看着这个旧伤未愈的男子,也不知他为何如此看重这么一个落魄的游历学子。这个有些害羞的儒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学士子,无论是对于儒家学问的研学,还是诸子百家学问的研习,都不过是中等之资罢了。就这样一位在天下随处可见的普通士子,究竟凭什么会被他如此的看重,并想要一路护持他游学西方呢?
杜若初想不通,也不愿去想这些。
不过她也清楚,至少在清泉国境内,再也不会有人故意阻拦他们的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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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国都的并肩王府内,脸色铁青的虞今朝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被阿秀一剑斩断的右臂此时也已经恢复如初了。而此时,在他的面前,跪伏着几十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每一个都哭的梨花带雨,不过七八岁上下的年纪。
清泉国内,这位并肩王的风评如此之高的原因就是,如今的并肩王府内,没有任何的女眷与王妃存在,就算是小妾,都是未曾有过一位。
传闻中,这位样貌实力俱佳的王爷,终生不近女色,似乎对于享乐之事也是毫无兴趣。
只不过,每隔半旬,便是会在全国范围内征集一批幼女入府,原本在国境内的众平民都很担心这位并肩王大人是不是有一些不能言语的癖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每一个进入王府的幼女都是一根毫毛都没有缺少的回到了家里。所以,这件事也就成为了清泉国一桩不大不小的悬案。
虞今朝看着下方的那些幼女,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挥了挥手,便是有覆甲护卫,将那些幼女给通通带了下去。
偌大的一座正厅内,只留下了虞今朝一人。
这位意气风发的并肩王此时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手里摸索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似乎是一个人名。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他的脸上才有了一抹微笑。
“岁岁,岁岁........念姑,我们的女儿究竟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