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并蓦然一惊,回头看时,只见说话之人是个身材娇小,满脸泥污的小乞丐。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愣头愣脑的少年男子。
那少年男子见他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时,脸色变了一变,低声道:“你这般说话,也不怕人听见?“
那小乞丐甚是倔强,道:″怎么?那白如霜很美不是?我就说她了,又怎么啦?“停了一停又道:“人如其名,人家既然名叫白如霜,说不定其心如冰,冷若冰霜也未可知!“他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声音。
陆并心道:“这小乞丐如此口无遮拦,不知是不是丐帮弟子,不是存心找人晦气么?“他见有人数落白如霜的不是,不由心里有气。
旁观众人中多有心慕白如霜者,听得小乞丐之言,俱各齐刷刷地盯着他,怒目而视。
小乞丐这番言语早就传至了花舫之中。白如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少年男子面露尴尬,对周围怒目相向的众人陪着笑脸道:“对不住各位,我这位小……小兄弟酒喝多啦,满口胡言乱语……“
他说话之时,转过脸来,陆并这才看清,他俩正是在醉仙楼助过自己一臂之力的少年完颜复和小叫花丹儿。他虽然不晓得他俩叫什么名字,但受人恩惠,总是要还的。
陆并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白影一闪,“啪、啪“两声脆响,小叫化丹儿脸上着着实实挨了两记耳光。好在对方掌劲不大,只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红印。原来是画舫上的一名女童因恼他出言不逊,蓦地飞身上岸出手教训了他。
丹儿冷不丁被人扇了两记耳光,心里更是气的不行,怒道:″你凭什么打人?“反手一爪探出,便来抓女童肩膀,手法怪异,使的正是塞外“铁雕碎骨爪“。这铁雕碎骨爪乃是塞外奇功,出手阴狠毒辣,抓骨便碎,不亚于化骨绵掌。只是小叫化练得还不到家。
丹儿原以为那女童年幼,自是不堪一击,一爪抓出后,心怀不忍,力道又兀自稍减了几分。岂知他这一抓却落了空,爪到之处,女童身影悠地不见。正自疑惑,突然脸上一痛,又生生挨了一巴掌。
丹儿又惊又怒,没想到这女童身法如此之快,不及转身,又是蓦然一爪反手抓出。那女童嘻嘻一笑,又自避了开去。
丹儿几爪落空,想到自己一生捉弄于人,不曾今日却遭此小小女童所戏,在完颜复和众多人面前失了脸面,直急得眼泪直流。
完颜复本想出手帮他,但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怎好意思与一女童争斗,便道:″小姑娘,算啦……“不知该怎生出言劝解,话说一半,便即胀得满脸通红。
那女童道:″叫你乱嚼舌头!若是再对我家白姐姐出言不敬,当心撕了你嘴巴。“
这时,白如霜在舫上柔声道:″剑儿,算啦,回来吧,他爱说就由得他说去吧。“
女童道:″是!“便欲纵身跃回画舫。
丹儿又气又急,见女童欲走,一跺脚,蓦地扬手甩出三枚芙蓉金针。
其时女童刚自纵身跃起,身在半空不防有此一夷,三枚金针不偏不倚尽数钉入她后心穴道。女童闷″哼“了一声,便即一头栽倒,坠向江中。
这一下变起俄倾,眼见女童便要坠入江中,众人一声惊呼,屏住了呼吸。
陆并不及细想,飞身掠下河堤,就在女童即将触及水面的一刹那,伸手接住了她,紧跟着“燕子三抄手“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纵身上了画舫。
他这一下飞身疾掠、伸手救人、踏水纵身一气呵成,快如电光石火,只在转眼之间,动作干净利落、姿势优美绝伦。两岸人众只瞧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霎时间喝采鼓掌之声不绝于耳。
白如霜伸手从陆并手中接过剑儿。看剑儿时,见她呼吸急促,双目紧闭,已经昏迷。
白如霜轻轻将剑儿反转身子,在甲板上俯卧放平,及至揭开剑儿后背衣衫察看伤势时,脸色突然大变,颤声道:″针上有毒。“神情十分着急。
陆并经过数日的冥思苦想,及至此时方得面对面如此近距离地见到白如霜。禁不住夙愿得偿般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她黛眉微蹙,对侍女剑儿关怀的神情,像极了一位慈祥的母亲,与沈依萍伤心的样子有几分相似,不觉心下砰然一动,心想,同样是美,同样是美到了极致,但沈姑娘却和白姑娘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白姑娘就恰似天上的仙子,美艳之中自有绝尘脱俗之感,凛然而不容亵渎;而沈姑娘虽亦容胜西子,有说不尽的静谧之丽,不过终究如落地的凤凰,难免沾染了一些人间的烟火之气。这样想着,不由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如霜,呆呆出神。
待得听见白如霜说“针上有毒“时,这才惊觉过来,俯首看剑儿背上伤处,只见三枚金针所伤之处均自肿起一团黑肉,想是金针上所喂之毒非比寻常,定然剧烈无比。
他此时离白如霜更近,头部几乎已贴近白如霜胸口,已能听见她微微的心跳声,和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的声音,只觉心如鹿撞,只恨不能一头顺势躺入她温香软玉般的少女怀中。
这时,船尾的梢公赶了过来,见了剑儿伤势,回头冲陆并微微点了点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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