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葛超这才反应过来,拜倒在地,磕头叩首,千恩万谢。
霍天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随后转过头看向赵铭崖,“那么你可愿入我门下?”
赵铭崖愣了下,看向上方,花婆婆正疯狂地向他眨眼示意,赵铭崖随即心中了然,半跪拱手道:“晚辈愿意,晚辈拜见师尊。”说罢也是对着霍天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天晚上,谦侯设宴,酒楼灯火升天,鞭炮齐鸣,庆贺这一代风流人物的出现。谦侯与霍天息等人聊得如火如荼,令赵铭崖魂牵梦绕的姬雪此刻也出现在了这里,寥寥数语后便撤下酒席,她本就极其讨厌她父亲饮酒,但此时这场酒局也规避不得,只好她自己走开。
花婆婆见到姬雪离开酒席,连忙掐了掐喝得正欢的赵铭崖的大腿,眼神瞟了瞟姬雪离去的方向,赵铭崖心领神会,端起酒来慷慨激昂一番便径自离去。
花婆婆连忙坐到他的位置上,笑着看向众人,“小孩子嘛,头一回喝酒,不胜酒力,这么两杯就不行了,先让他回去休息着吧,别耽误了大事。”
众人一笑了之。赵铭崖离开后,偷偷跟着姬雪来到了一处阁楼,只见姬雪坐在高台前,双臂环抱着膝盖,居高临下看着整座都安城。赵铭崖悄悄从后面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姬雪则是回过头来,眼神略带惊疑。
赵铭崖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下方感慨道:“这座都安城可真大啊!”
姬雪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大的,如此荒凉。”
“怎么会,比起我家可大多了。”
“你家住在哪里啊?”姬雪一脸好奇,对他来了兴趣,凑上前问道。
赵铭崖指了指远方的山脉,“喏,就是那里了,只是一个村子。”
姬雪突然神色黯淡下来,“那一定很清净吧,不想这里和京都,到处都是明争暗斗。”
赵铭崖见她不开心,想要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但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是用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空可以去玩玩呀,在那里村子里的人都是一家人。”
“真的吗,那该是怎样的地方呢。”姬雪一脸憧憬。
“赵兄,可找着你了,我家老祖有事找你,你在那么高干什么呢?”下方任命的大嗓门打破了这一宁静的画面。
赵铭崖心里来气,看着任命,甚至有打死他的冲动,但佳人在旁,又不好失态,只能淡雅道:“他找我做什么,我这里还有事,便不过去了。”然后又转头看向姬雪那深不见底的眼睛。
姬雪失笑,“快去吧,我没事的。”
下面任命仍然在大声叫嚷着,他无可奈何,只得起身离去,待到他走到门口之时,突然转过头看向姬雪,姬雪此时也看着他,遇见他的目光后脸色微红,不知所措。
“对了,下次去贫民街上课的时候,叫上我一起,我想我也能做些事。”他微笑起来,本就英俊的脸庞更显阳光帅气。
姬雪的脸更红了,像红彤彤的苹果,“知道啦,快去吧。”她摆了摆手,随后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赵铭崖。
赵铭崖心口一甜,乐呵呵地下楼去找任命,待到二人进入街道之上,赵铭崖突然一脚踹在任命屁股上,任命没有提防,被踹飞出去,脸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任命不解地爬起来看着赵铭崖,“赵兄这是做什么?”
“额,刚才有个虫子趴在你身上,我一时着急就打了上去。”赵铭崖挠着头眼神飘忽地说。
任命将信将疑地揉了揉屁股,将他带到一个华丽的庭院,抬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自己则是站在门外守着。
赵铭崖推门进入庭院,见到背身站在庭院中央的任伊序,他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每次赵铭崖看到他都会气得发抖,双目变得赤红,丰锦那娇弱幼小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他眼前。
“我知道你很恨我。”任伊序那邪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转过身来,月光洒落在他脸庞上,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快点说些有用的,我可没空听你讲废话。”赵铭崖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知丰氏古皇族是什么样的人?”任伊序双手在胸前不停摩挲着。
赵铭崖心中微动,试探道,“什么人?”
“他们是屠夫,是恶魔,那小女孩的父亲丰弘一念之间就会流血千里,伏尸百万,为了自己取乐令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小女孩,只是替她父亲还了债。”任伊序严肃道。
赵铭崖却是一阵冷笑,“我看你才是屠夫吧,血祭一座城,如今又把脏水扣到别人头上,当我是三岁小儿呢这么糊弄。”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至于血祭白城,则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况且,白城的那些人,也并非无辜之人,对于异族的征伐杀戮,也有他们一份。”任伊序没有恼火,反而言语间十分冷静。
“救更多的人,你说得好听,还不是和邓世余一样,是个虚伪的小人。”赵铭崖仍不相信,指责他道。
任伊序则是摇了摇头,“不,你的目标是保家卫国,救更多的人,让世间平等,让天下没有不公,其实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何必刀剑相向。”
赵铭崖突然大笑了起来,“保家卫国,你这是保家卫国,真是好笑,我和你的目的完全不一样,你不要混为一谈。”
任伊序叹了口气,“卫国的前提,是保家,家都破了,国又何在?”本有些阴柔的他此时却是陈词慷概。
“你说我是虚伪小人,但你不知道的是,这整个国家更加的虚伪,说是繁荣昌盛的文明大国,其实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这些的背后都是千千万万子民的血,是千千万万个家的破碎。”
“你也见到了,那些异族们的待遇,他们被印上刺青,发配边疆,不是累死就是被打死,与奴隶何异。那些贫民街的人们,从出生就被人看不起,被人欺压,你看得下去吗?你做的那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想要改变他们被欺压的命运,必须要先改变这个时代!”任伊序转身走来,双手拍在赵铭崖的肩上。
“跟着我一起吧,我们联手,一起改变这毫无人性的时代。”他目光幽幽,盯着赵铭崖,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老井。
“你这是要我帮你造反吗?”赵铭崖神色镇定,淡淡开口问道。
“我要你反的不是这个帝国,而是这个黑暗的政权,去深入朝政,去与那些操纵权力之人博弈,去改变它,改变这个时代。”任伊序此时目光炽热。
赵铭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看向任伊序真诚炽热的眼神,再三确认,认为他不像是在说瞎话,最后蓦然而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并不是当你的手下,而是成为你的战友,你不能去要求我。”
任伊序笑了起来,此时却不再邪魅,反而充满了感染力,“好好好,那我就先替这些被压迫的穷人异族们感谢赵君了。”任伊序弯下腰去向他行礼作揖。
赵铭崖没有去扶起他,反倒是用尽全身力量,一拳打在了任伊序脸上,任伊序为了与他对话取得信任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法力,被这拳打倒在地,嘴角有鲜血渗出,“这拳,是替丰锦打的。”赵铭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狠狠说道。
任伊序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望着赵铭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