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了些。
山腰处,官道上的马车早已离去,不知影踪。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少年,伴着微微的呻吟声。
四肢无力,脑海中依旧在翻腾,望着不远处的长剑,努力咧了咧嘴角,自行了断也成了一种奢望。
到这个时候就不会有人来了,尤其他如今的模样,哪怕是赵家的人怕也不会有过来看看,顺便为他收尸的打算。自从六年前那人逼他入局,自己那个所谓的家就跟自己书分开来,甚至巴不得跟自己彻底撇清关系。早年间听说他与赵家的根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再往前,小时候是被人置换到赵家府里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公子爷。兴许在早些年,他的名字不叫赵构,可能是赵木,又可能是赵木勾,再或者他可能不姓赵。
脑海里思绪不停翻涌,不知想得是对是错,站不沾边,只是看着天色越来越黑。
远处,一个消瘦的人影缓缓走来。
少年眼里露出一丝希意,那人他在熟悉不过了,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也有意无意的为他指了不少道路。
此时却也无求死生,只希望早些脱离这份煎熬。
消瘦男子走近,俯下身,看着少年啧啧道:“啧啧!怎么连个人样都没了?这还是赵大公子吗?”
赵构无力发声,也羞于开口。
“嘶~!得,先起来吧!”
说着,消瘦男子蹲下身子,伸手在赵构脑门上拍了两下,掏出一枚蓝色小药丸,塞进赵构嘴了。
赵构直觉有一股狂躁的灵气冲进脑海,将那些快要挤爆自己脑壳的杂乱气息全部撞飞出去。那枚丹药入口之后,一股股燥热的气息冲入五脏六腑,身体五肢,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将体内的生机全部唤醒,面色稍稍红润。
消瘦男子模样谈不上俊俏,却也与猥琐不沾边,只是心思却是满满恶趣,一脸贱笑的说道:“能动弹就赶紧把眼睛和手包起来,看着恶心。”
也没有生气,赵构本是心如死灰,此刻触到一丝生机,看着眼前的稻草,心里燃满了渴望。急忙解开腰间的角带,绑在眼睛上,至于手上,倒也好打理,将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藏进了袖子里。看着消瘦的男子低声问道:“我该怎么办?”
消瘦男子则是一脸的震惊,歪歪脑袋,皱眉道:“我可没说要继续为你挑路。”
赵构更是一脸懵逼,稍作思量,微微后退,警惕问道:“那刚才为何救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并不认为此时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让他活下去,至少还能想出一些用途。
男子不以为然,调笑道:“自然是为了除掉后患,至于刚才为什么救你,只是觉得你累了些,让你歇歇,玩玩儿!”
“你!”
噗!
赵构气急攻心,一口沉积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纪九的儿子是你杀的?”
前些时日他一直关注着纪九的动向,尤其在哪日遭祸,亲眼看着纪九将儿子偷偷送了出去,他害怕日后东窗事发,会牵连到自己。于是悄悄跟了一路,本想着挑时机灭口,却不曾想赶到近处时,那二人已经尸首异处。
看似毫无头尾,做事极为不合规矩,本是一头雾水,但此时已经明白了不少。
他本就不是参与竞争的棋子,从一开始从当的便是磨刀石的角色,自己所作所为看似是为了竞争,实则不过是为了帮这群人牵引徐三生的性子,而他竟然总是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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