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花红柳绿。
藤蔓透过层层稀簿的帘窗渗透,满室生香。
空气的温度恰到好处,她静静地坐在透雕荷花太师椅上,十指尖尖搭在扶手,轻敲梨花木手把。
咚咚咚~
律动的敲打声响起,勾起段段回忆。
她心下有些感慨。
半月匆匆,其中际会曲折,恍如梦一场!
坐在这太师椅上,能偷得一时闲,往后怕是奢望。
仙和人是一样的。
抱有奢求,多是心头常吹烦恼风。
她轻靠着椅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玉手看似柔弱无骨,却参星斗、揽皓月,在漆黑夜里御剑与流星试比高,也曾在奈何湖上一剑溅开水中月。
玉手更是拍晕过两名洞玄境仙人、打伤过数十名圆光境天仙,还曾将四仙剑派南宗陆地仙静明当空打落。
这葱葱玉指看起来细腻纤巧,一个疤痕都找不出来,她心下又生喜悦。
从前她是天之骄女。
她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御剑万里,捆缚高强的仙人。
故老常言:“岁月催人老。”
但这句话,对身为仙子的她完全无用。
她粉裳紧身上衣罩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
修长的玉颈下,胸前山丘起伏,凹凸有致,蛮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罩在翠绿烟纱荷花裙下。
她的凤眼含冰含真亦含俏,水遮雾绕地,玉洁盎然。
她的美貌就如同她的修为,一眼让人惊叹。
闾山仙界的十六年,她在宗门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更兼天资聪颖且勤学苦练,又有宠爱她的宗主亲自指点,在修行上一日千里,同辈之中罕有敌手。
她实是受上天眷顾之人。
像她这样的仙子,闾山并不多,有人羡慕,也有人妒忌,她本该对自己完全满意。
只除了一样事。
那就是深藏心扉的情愫。
正是:
没有覆灭四仙剑
哪知昨日惊鸿人
你我皆在南极天
奈何苦叹君避疏远
不见银发蓝丝袍
怎知道门多俊儿
你我皆在南极天
奈何苦不染红尘花
叹一声月老不知何处去
缠绵做琴韵
唱一曲若能渡得金仙配
不枉卿发月老吟
叹一声自有姻缘戏恋人
甜蜜化酒醇
饮一杯仙门桂酒先入喉
凤是无晴凰有情
无论什么样的绝代风华,也填不满这份情愫。
现在,这最后一段花絮也消散在脑海。
她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托起香腮,温婉妩媚清纯似水。
柔荑感触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自豪愉悦,但她多么希望这是那个男人的手。
那个第一次让她有了挫败感的男人的手,也是她心心爱慕的男人的手。
被心上人的手捧起脸,深深的凝视,永远记住自己的样子。
那是天底下动了情的女子都无法抵抗的幸福沦陷。
轰~
突然,门窗被震的粉碎,五张各色迥异的脸,相同的黑瞳凶光泛着贪婪。
有人在桀桀怪笑,有人已看得两眼发直,表情已经呆滞。
为首的那人胡须稀薄,脸上凹凸不平,长满麻子,看起来阴险猥琐至极。
其余四人也并不比这人好看多少。
就算是个男人在独处之际,突然见到这些人闯进来,只怕也要被吓的惊慌失措。
但上官婉儿脸色不会变,准确的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下。
她舒了下曼妙曲身,换了个姿势,懒散斜靠在太师椅上。
“偷窥女子,可是龌龊的很呐!”
不知何时一根仙绳已然在手,她眼露寒芒,轻轻淡笑道。
五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一个满脸横肉大汉,嘴角挂着哈喇子,笑得最起劲,抢着大声笑道。
“老子何止偷窥女人,把仙女抱上床宽衣解带,更是在行!要不你也试一试。”
“赶早投胎,就快过来。”上官婉儿也笑起来道。
大汉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线,身刚跳起,已被那满脸麻子的道人一把拉住。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铁青着脸,瞪着那麻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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