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风强忍下心中的担忧,面不改色地继续浅笑道:“殿下的个性十分刚烈,不过我很喜欢。等我回了大周,再慢慢调教殿下,还望殿下不要令我失望。”
随即站起身,徐徐向着冯太后一揖,“与太后做买卖就是愉快,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到手,我也就不久留了。”
冯太后没有起身,微微欠了欠身:“慢走不送。”
她确实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料理,比如说,如何去追上离散的北魏王庭,对北魏的皇室宗亲解释萧恒远的被俘。
她不敢动萧恒远,也是顾忌着有支持萧恒远的宗亲。
目送着贾东风离开营帐,冯太后笑了笑,反手抽出身边亲卫的一柄弯刀,望着那锋利的刀锋,眼睛眨都不眨,重重划了自己的左臂一道。血光四溅的那刻,她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灿烂得令见到的人心头发寒。
“母后!”年幼的萧恒止不由得惊呼出声。
“恒止不怕!”冯太后望着萧恒止柔柔笑道,“母后为了保护你的兄长,已经尽力了,只可惜大周的储君见色起意,母后不是她的对手。”
“母后……”萧恒止望着冯太后温柔的神色,心底却忍不住发颤。
“我们还要快些赶路,尽快让宗亲见证你即位。”冯太后用完好的手柔柔抚上了萧恒止的脑袋,“不用怕,母后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欢情……”贾东风箭步走出了营帐,就看见像破布一样被扔在地上的傅欢情,立刻冲了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一颗悬起的心方才落回肚子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简单明了地下了指令:“来人,立刻给我就近支起营帐,打水,传军医。”
傅欢情是为了她才伤的这么重,她要亲自照料她,直到她痊愈。
营帐中终于再无其他人,贾东风望向依然昏迷不醒的傅欢情,从贴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用水浸湿了,又微微拧干,首先润了润傅欢情干涩的嘴唇。
“水……”傅欢情低低唤了一句。
“要喝水吗?”贾东风小心翼翼地扶起傅欢情,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了她水。以往都是傅欢情护着自己,抱着自己。
如今换自己抱她,突然觉得,傅欢情还真是有些沉。
为了减轻疗伤的痛苦,水里含了麻沸散,傅欢情喝了水,很快安静地睡了过去。
一个老军医微颤颤走了进来,看着贾东风望着傅欢情若有所思,大气也不敢喘。
贾东风望着傅欢情,想起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衣履不整的样子,对于怎么治伤,心里竟难得的有些踌躇:
军医都是男的,欢情已经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不能再让男人为她治伤。
自己虽然师从灰袍圣手华子夫,但毕竟也没有料理外伤的经验,如果自己动手,只怕会误了她的伤情……
贾东风抬眼又看了一眼已经老得微颤颤的军医,终于下定了决心,当机立断道:“你背过身去,教我怎么验伤治伤。”
老军医乖乖背过身:“请殿下先解开将军的上衣,检查将军的手臂和肋骨。”
傅欢情的铠甲已经被萧恒远剥了,贴身的戎服因为被萧恒远一路拖着回营已经破损不堪,贾东风担心伤着她,索性直接撕了她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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