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不得了,不过……”
他脸上笑眯眯的,话锋一转之间,忽然便对着高坐主位的老馆主拱手道:“冯某人自来深受馆主赏识提携之恩,馆主如今年事已高,这益寿之物冯某又岂能独享?当然是要献给馆主了!”
话音落下,场中乐舞之声恍惚似是稍稍静了静。
主位上,鸿盛武馆的老馆主坐着一把大圈椅,他的一只手正撑在额头上,整个人则半蜷着,头也一点一点的,分明是困意正浓呢!
冯春才对他拱手说话,他也像是没有听到,未曾搭理。
直到下方的冯春才忽然将声音一扬,又说了一遍:“馆主,小冯我这里有一件宝贝要献给馆主,馆主可要看一看呐?”
老馆主被这声音惊得手腕子忽然一拐,他的手撑空了,脑袋便猛地往身前一栽。
眼看这一下他就要栽到地上,随侍在他身边的一名青年眼疾手快,一伸手忽似闪电般将他扶住,他才猛然醒来。
“哎哟!”老馆主惊声说,“年纪大了,跨个年都撑不住咯!这是怎么地?方才我好似是听闻,有谁要给老朽我献礼?”
老馆主身边随侍的青年弯腰道:“师父,是冯叔,说有一件延年益寿的宝贝要献给您。”
“宝贝?”老馆主睁开一双昏花的老眼,嘶声道:“春才呀,一向数你最是有心,这过年过年的,不该我这个老家伙给孩儿们派红包么?就你,居然还惦记着给我这个老家伙献礼,你这是铁了心要感动我啊!”
冯春才站在下方,一双精明的眼睛笑眯眯着,他微微弓腰道:“馆主虽然不自居,但在小冯我心中,馆主之恩却如同半师。为师尊献礼,又算得了什么?”
“馆主,小冯我……这便命人将礼抬上来?”
老馆主的背有些驼,他脖颈微微前倾,一双皱纹耷拉的眼睛努力撑开,声音则仍是嘶嘶哑哑的,只道:“小冯啊,真有益寿之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值当用它咯!你的孝心我收到了,回吧,回吧,不收你的礼……”
他摆手,叫冯春才将礼物拿回去。
冯春才只说:“馆主万勿推辞,请先看礼。”
说罢了,他再次拍拍手。
原先淡去的丝竹之声不知怎么又细细奏响了,只是这乐声不似先前喜庆热闹,反倒是带着一种轻缓的忧郁,使得场上种种喧闹在不知不觉间便都停止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练武场东侧被徐徐推来的一辆小车上。
只见那小车上架着一只婀娜多姿的青花瓶,青花瓶足有三尺高,瓶腰细长犹似美人蜂腰,瓶口下方伸出一道弯嘴,又似美人举臂,远望去便有绰约之态。
众人目视着这只青花瓶越来越近,起先心中是有疑惑的。
瞧这花瓶美则美矣,可不论它的工艺再如何精美,它毕竟也只是一个花瓶。冯春才又凭什么说它是宝贝?至于延年益寿之说,则更显无稽……
而后,青花瓶从远处的阴影中被推出来了,它来到了场中最为明亮的一片灯火下。
它的全貌便也在灯火的照耀下陡然显形,乃至纤毫毕现。
先还有些不以为然的人们猛然间便好似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给扼住了咽喉,一瞬间,从言语到思维却是有了刹那空白。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眶之狭窄似乎装不下眼前惊悚!
这、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