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幽冥。
修罗魔域。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条森然的石径小道,两边一排排陈列着密密麻麻的舍监,每个隔间五步处的石壁上,闪着忽明忽暗、幽微的灯火,隔间内不时探出一些枯瘦如柴的细爪,无时无刻表示着自己的不甘和绝望。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一声声嘶哑的鬼嚎扯嗓不绝,其中夹杂着些阴冷的讥讽,和疯子般喋喋不休的呓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如身处无间地狱一般,显得极其森然恐怖。
“哼!落到修罗刹的手里,我们要再想出去,怕是难了!”慕容九冷笑一声,扬起俊俏的下巴,扫了面前几人一眼。
“也难说...”徐子卿轻笑一声,任何时候,无论身处何种绝境,他总不改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不要自暴自弃嘛!说不定大运就砸到咱头上了呢!”
“你还笑的出来!”慕容九怒目嗔怪。
“子卿有什么想法,倒是可以说来听听。”坐在阴暗角落里的付瑶微一沉吟,颔首说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啊!若是孤身一人,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眼下...”他略略遗憾地瞅了一眼身旁几人,“此刻我拖家带口的,实属不便啊!”
“谁许诺你拖家带口了?怎么说话呢!尽知道占人便宜!”
慕容九重重一掌拍在他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嘴里不时求饶道:“女侠!饶命!我嘴贱,说错了还不行吗?!”
“嘘!小声些,有人来了!”薛瞾竖起一根食指置于唇边,轻声提醒众人。
一盏莲花灯飘飘忽忽,自狭窄逼仄的小道尽头,由远及近,缓缓移来,活像一团生命力顽强的鬼火。
这盏莲花灯在经过关押四人的牢房门口时,倏然停了下来。
众人心内吃了一惊,不由得斜眼朝外望去,提灯的是一位身材五短的老婆子,灰白苍苍的长发凌乱披落在肩,一张其丑无比、皱得离奇的脸上愁云满面;她身上裹着一件幽蓝色长袍,伛偻着腰,弓着背,步履蹒跚,亦步亦趋,恭恭敬敬地为身后之人引道开路。
停顿了几秒,移步过来的是一个身材瘦长、削肩窄腰,望去面若银盘的清丽女子,身上着一件华贵的大红鎏金色长袍。她双脚离地,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悬浮在空中,一路缥缈而来。
通过幽微的莲灯烛火再细细望去,确认再三,她没有长脚!
她侧身在牢房外停顿了几秒,悠悠地转过身来,眼里射出两道绿光,直直地盯着牢内几人,仿佛用目光便能将几人开膛剖腹,歃血献祭。
此刻,身周的空气仿佛都像被渡上了一层邪物,变得森然鬼魅起来。
望着突如其来的诡异人物,慕容九不禁微微蹙眉,将身体往徐子卿旁靠了靠。
来人发出一阵绵长的叹息声:“哎~!”
“主人,何故发出如此感叹?”老婆子猫着腰却并不抬头,嗓音略显沙哑,婆娑难辨。
“阿莲,你说,这里面的四人,是不是……很可怜?”被唤为“主人”的那女子,好生怜惜地望着几人,同情心顿时泛滥成灾,几近扼腕。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老婆子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地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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