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骆盼之的背影,沉默没有说话。
直到他看见不远处受理案件的警官向他们走来时,便走到骆盼之身旁跟人并肩站着,垂眸低声道:
“宋小姐跟我一个孤儿院的,当年是她帮我砸开了门,要不然我也逃不出去。”他说完神情恢复如常。
骆盼之后背一僵。
哈?
这样吗?
啊,
尴尬了。
应该没听出他嘲讽的意思吧?不对,他竟然嘲讽顾峪昔了吗?
骆盼之余光瞄了眼顾峪昔的表情,发现这男人没有看他,表情清冷淡漠,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完了,这是生气了吧?
不对,他为什么要在乎顾峪昔生没生气?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懊恼至极的收回视线,无声暗骂自己几句,不争气!
所以这是在跟他生气?他才生气了!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叫张警官,当他收到死者家属的尸检同意书时有些意外,不外乎是推翻了之前所有收集到证据,也就是死者家属对这次医疗事故存在异议。
为什么突然又提出异议?
“张警官你好,我是银河集团的律师顾峪昔。”顾峪昔朝人伸出手。
张警官看向说话的男人,视线落在这男人穿的西装跟旁边的男人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微妙。
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让他开始谨慎对待这次案件,而这也是银河集团第一次出面处理这个案件。
他迎上前跟顾峪昔握了握手:“顾律师你好。”
“先前银河集团一直极力配合调查工作,你们也应该知道的。那这次我们拿到家属同意尸检的许可,虽然是花了一点时间有所耽误,但不代表银河集团默认这次子虚乌有的罪行。并且我们将对瑞兴医院隐瞒患者在注射性导剂过程中引发二次分化事件、以及死者在住院的42小时内观察性导剂反应过程中遭遇性侵犯,从而导致性导剂排斥反应致死、以及伪造死者42小时内观察数据正常的病例进行起诉。”
顾峪昔从容收回手,面带微笑:“并且对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提出异议,希望瑞兴医院与鉴定机构配合。”
张警官忽然后背一凉,这次案件,比想象中要棘手。
。
走出警局时是大中午,初夏的天气热得人直流汗。
“顾律师,你说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咱们银河集团赢了!”许闻一走出警局就没忍住对顾峪昔开启了彩虹屁。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自家小骆总的冷眼,他立刻闭上嘴。
骆盼之淡淡收回视线:“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他抬手松了松衣领,本来系到最顶端一丝不苟穿着的衬衣领口被扯得松散,不过近距离看的话可以看见脖颈上敛出的薄汗。
再认真看领子已经被汗浸湿。
顾峪昔的目光落在骆盼之扯着领口时不经意露出的侧颈那一截白,透着青筋的浅浅脉络,沾着汗的,眸底渐渐深沉。
“去哪?”
骆盼之漫不经心地侧眸看了顾峪昔一眼,不过须臾便收回视线:“午休时间管上司去哪?顾律师,你未免要的有点太多。”
谁还没点脾气了。
顾峪昔沉默地注视着骆盼之,眸底倒映着身影像是被荡开的情绪包裹着,酸涩肿胀着心情他也无法解释和缓解,须臾后垂下眸,像是自嘲那般扯了扯嘴角。
“冒犯了。”
骆盼之的脸色直接黑了。
从现在开始‘冒犯’这两个字已经从他学过的文字中被拉黑了。
‘嘭’的一声,黑色迈巴赫车门被用力关上门,扬长而去。
顾峪昔又望着骆盼之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他甚至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骆盼之那么说他之后跟他解释自己发生过的事情。
这样突然认真的解释在骆盼之眼里也许就是反驳,也许是忤逆。
总而言之骆盼之生气了。
他能感觉到。
“顾律师,你跟小骆总是在冷战吗?”
顾峪昔看了眼许闻,他迟疑了两秒:“没有。”
他们现在也就是上下级关系,‘冷战’这两个字看起来像是朋友或者是朋友之上这样关系才能用的词语。
“那为什么小骆总让我调查你上个周末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跟谁在一起,还让我调查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许闻被这几乎秒回的回答弄得一愣,他怔怔看向顾峪昔:“啊?”
所以这个‘没有’是哪个问题的答案?
顾峪昔没再多说开了车锁上车,顺便礼貌问了许闻一句:“一起回集团吗?”
许闻摇头:“我也开车来了。”
“好,一会见。”顾峪昔关上车门。
留下许闻一个人站在警局的马路边表情严肃又认真,他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顾律师回答他的话,毕竟等会要给小骆总交差的。
分析两分钟得出答案:
1、上周末没有去哪里
2、上周末没有跟谁在一起
3、没有男朋友。
许闻恍然大悟:“哦~”
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