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你家的时候,你说过,你侄子茹思清上吊那天夜里出去过,回到家里以后鞋上粘的全是泥,好像上哪儿刨坑了,眼下这坑儿,不会就是你侄子刨的吧?”
茹青山闻言脸色微变,“刘老太爷,您的意思,陈秃子是给思清活埋的?”
我太爷盯着茹青山没说话,我太爷这时候在想,要真是茹思清,茹思清当时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茹青山这时候或许碍于旁边那两个村民,赶忙又说道:“肯定不是思清,俺们茹家人是讲信用的,说好的,陈秃子拿房换命,思清咋会再把他活埋了呢,再说了,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俺们家里人早就不再追究了。”
我太爷又点了下头,还想再说点儿啥,突然发现我奶奶这时候走到了房门口,正要迈脚往屋里进,一个小媳妇儿,一声不吭进人家屋子,让茹青山跟这俩村民看见多不好。我太爷喊了我奶奶一声,“枝儿,你干啥呢?”
我奶奶一扭头,回了一句,“我刚才听见屋子里面有动静儿。”
这话,让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那么喊叫屋里都没吱声儿,这时候咋有了动静呢。
我太爷转头对歆阳子说道:“道长,我们不如先进屋里看看,兴许还有别的发现。”说着,朝茹青山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茹青山的同意。
茹青山又看向了歆阳子,歆阳子朝他点了下头。
几个人随即撇下坑里陈秃子的尸体,来到了屋里。就在进门的时候,我太爷趁茹青山和两个村民不注意,一把拉住歆阳子,在歆阳子耳边快速耳语了几句。
房间里跟昨天一样,不过,大白天走进去都感觉阴森森的,就好像有人站在你身边不停给你呵气儿,我太爷他们三个还好些,茹青山跟那俩村民,全都下意识的抱起了膀子。
茹青山充大个儿似的,问我奶奶,“刘家媳妇儿,你说的动静儿在哪儿呢?”
我奶奶抬手指了指东边那间里屋,“应该就在那里,我听见有人在笑。”
我奶奶这话,虽然是在白天,却让茹青山跟那俩村民脸色一变。
我太爷示意歆阳子,让他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倒不是我太爷想让歆阳子当炮灰,只是因为在外人面前我太爷只是个跑龙套的,歆阳子才是正角儿,我太爷可不想喧宾夺主。
歆阳子一打头,几个人鱼贯涌进了里屋。我奶奶还是走在几个人最后面,扮演着最不显眼的、弱小女子的角色。
里屋光线昏暗,里面也没啥摆设,不过挺凌乱的,一张小桌子,两个小凳子,还有个衣柜,全是东倒西歪,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散了一地,房间好像给人砸过似的。
靠东墙那里,摆着一张小床,被子褥子全在地上,床上只铺着一张草席。众人往床上一瞅,除了我太爷以外,其他几个人,包括我奶奶在内,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草席上面,直挺挺躺着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着上半身,身上的肋骨一根根的,清晰可见,就像具皮包骨。脸庞消瘦,上面透着一层可怕的死人白,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眼皮睁着,眼睛珠子圆滚滚,直勾勾盯着房梁,一动不动。
我太爷不认识床上这个年轻人,歆阳子和我奶奶认识,正是陈秃子的儿子陈辉。
我奶奶眼神儿最好,看出陈辉这时候还活着,因为干瘪瘪的小肚子那里,可以看到轻微的一起一伏。
茹青山喊了陈辉两声,不见反应,看了看我太爷他们几个,茹青山仗着胆子凑到了床边。估计这茹青山有点老眼昏花,加上屋子里光线昏暗,一定没看出陈辉还活着,抬手就要给陈辉鼻子底下探探气儿。
就在这时候,陈辉乌青的嘴唇突然一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咯咯咯发出一串尖笑。茹青山啊地一声,双腿一软,差点儿没直接跪地上。
与此同时,陈辉“滕”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扭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珠子把几个人全扫了一遍。
“来我家干啥……”陈辉一字一顿,低沉又怕人。
茹青山这时候可能感觉刚才给陈辉吓得挺掉面子,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你个小兔崽子,你爹都死了,你还在这儿睡呢!”
陈辉冷冷瞪了茹青山一眼,我奶奶明显看见茹青山的身子一颤,显然又给陈辉吓着了。
就听陈辉又冷又慢的说道:“陈秃子是我爹?呸,那是龟爷我的大仇人……”
我太爷、歆阳子、我奶奶,心里同时一凛,王八精?
(感谢“在路上o_o”打赏的皇冠,谢谢!每一个皇冠,我还都记着加更呢,今天一口气写了五千字的草稿,修修改改,暂时修改出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