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了,孩子塞陈秃子怀里扭头就走。
陈秃子纳闷儿,把陈辉直接扔地上,追上去问咋回事儿,不过不管怎么问,人家就是不说,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秃子没办法,返回头抱起陈辉,连家门儿都没进,离开村子一口气走出二十几里地,又找了户人家儿把陈辉给卖了。这时候的陈辉已经一岁左右,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又疼人儿又可爱,那户人家里也有钱,给了陈秃子五块现大洋。
可是,这一次,没过仨月,人家又给他送了回来,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塞陈秃子怀里就走,这户人家还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把孩子放下以后,二话不说,几个随从上来把陈秃子一顿暴打。
陈秃子心里这个冤枉呀,鼻青脸肿的看向在一边儿玩耍的陈辉,这时候陈辉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陈秃子一寻思,卖了两家都给送了回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一定出在这孩子身上。
陈秃子没敢再卖陈辉,把陈辉又塞给了自己的父母。等到身上的伤好了以后,陈秃子就到这两户人家的村上悄悄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陈辉真有问题。
陈辉给陈秃子卖的第一户人家儿,姓林,两口子三十岁出头,上没老下没小,男人前些年干活的时候,也不知道咋给撞在裆上了,郎中给看了以后说,男人再也不能生育了。
两口子从陈秃子手里买下陈辉以后,高兴的不得了。当时陈辉只有五六个月大,会咯咯笑、会转着眼睛脖子看人。养了不到一个月,两口子发现不对劲了,这陈辉一双乌丢丢的眼睛珠子,有时候直勾勾的来回摆动,好像在看啥东西,特别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光眼睛珠子来回转着看,偶尔冷不丁发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好像房子有人在逗这孩子发笑似的,每次这样儿,都吓得两口子起一身鸡皮疙瘩。
养到第四个月,这时候的陈辉基本上已经快一岁了,嘴里开始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不过一到晚上就更不得了了,躺床上整晚整晚瞪着眼睛,除了咯咯笑,还咿咿呀呀的说,就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似的,这让两口子不光起鸡皮疙瘩,浑身都毛骨悚然了。
后来,女的一寻思,自己两口子也没养过孩子,会不会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儿呢?就找村里那些养过孩子的妇女问,那些妇女们一听,就告诉她说,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不干净,要不就是这孩子身边跟着啥不干净玩意儿,谁家孩子大半夜瞪着眼睛嘿嘿笑,吓死人了。
女的一听这话,害了怕,忙问几个妇女咋办。几个妇女说,要是那孩子身上不干净,从哪儿抱来的,就赶紧送回去吧,要是你们把孩子身边那东西惹着了,你两口子都没个好儿。
女的一听脸都吓白了,回家跟男的一商量,抱上孩子一路打听,找到了陈秃子的家。把孩子还给陈秃子以后,两口子连买孩子的钱也不敢再要,匆匆忙忙离开了。
陈秃子把陈辉卖的这第二户人家,是个大户,至于姓什么,陈瞎子没跟我爷爷讲。陈瞎子说,陈秃子到这户人家的村上一打听,更不得了,陈辉给这户人买下不到三天,家里养的两条大狗全死了,瞪着眼、流着泪死的。这户人家里还养着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自打把陈辉买到家里以后,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八哥就在笼子扑棱棱乱撞,尖着嗓子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家里好像来了什么人似的,吓得人头皮都发麻。
后来,就更厉害了,那时候陈辉已经能磕磕绊绊勉强走路了。每天一到晚上,他自己从床上爬下来跑外屋玩儿,有时候还咯咯笑两声,半夜听到孩子在外屋笑,那感觉,要多瘆的慌有多瘆的慌。
有一次,两口子一商量,这孩子到底是啥毛病,不如今天晚上谁也别睡,等他再跑外屋玩儿的时候,躲里屋偷着往外屋瞅瞅。
这天晚上刚好有月亮,房间里也不算黑,夫妇两个谁都没睡,和衣躺在床上,也就刚刚打过三更的时候,孩子鬼魅似的从床上出溜了下去,一声不吭从里屋走到了外屋。
也就不大会儿的功夫,外屋传来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听得夫妇两个心里发毛。
夫妇两个仗着胆子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把门帘撩开一条细缝,同时往外屋一瞅,女的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晕了过去。
就见孩子正满屋子追着一只大王八玩儿,在那只大王八一条腿上,好像还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牵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女人站在屋子正中央,一身白衣,白衣上面一片儿一片儿的红,全是鲜血,而且,孩子追的那只大王八,只有四条腿,没脑袋……
(感谢“烟0114”朋友的打赏的皇冠,我会记下,将来加更。不过,我很想问一句,你不会是“紫烟”的小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