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胡顺子并没有这么想,因为上次行骗败露的事,他对李京恩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每次看到他自己那条废掉的胳膊,心里就对李京恩咬牙切齿,怨毒越积越深。
三个月前,在赶来河湾儿村的路上,一天晚上,两个人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只好露宿荒郊。半夜里,胡顺子起了杀心,趁李京恩熟睡之际,从身旁摸出一块石头,把李京恩砸死在了睡梦里,然后,他把李京恩的尸体扔进了附近一口枯井里,他自己冒名顶替赶来河湾儿村寻找财宝。
当然了,候德森跟我奶奶说上面这些的时候,隐瞒了胡顺子因为犯了大烟瘾来到他府上的事。
据胡顺子交代,河湾儿村距离他杀人抛尸的地方不算近,能有上百里的路程。候德森跟我奶奶说,这时候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派几个家丁带上胡顺子一起去找,我奶奶点头同意。
吃过晚饭以后,候德森想留我奶奶和爷爷在他府上住宿,我奶奶婉言谢绝。我奶奶对候德森说,上百里的路程,找尸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我们两口子不如先回家等着信儿,等啥时候找到了,再派家丁到三王庄喊我们就是了。
候德森见留不住我奶奶,于是派家丁套上一辆马车,连夜把我奶奶和爷爷送回了家。
回到家时,已经快四更天了,我太奶起床给我奶奶和我爷爷开的房门,因为太晚了,也不好吵醒我太爷,两个人和我太奶交谈几句以后,直接回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奶奶把河湾儿村这些的事儿,跟我太爷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我太爷听完以后,交代我奶奶,女鬼母子要想办法好好安葬,至于老宅子里那笔财宝,最好别让候德森这种人得到。
我奶奶听我太爷这么说,笑了笑,很城府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太爷又问我爷爷,第一次在老宅子看到的,那个趴墙头偷看的人是谁。我爷爷说不知道,因为当时天色已黑,甚至连男女都没看清楚,不过,第二次再去老宅子的时候,就没再见到过那个人了。
我太爷交代我奶奶和我爷爷,最好小心些,这老宅子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儿,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事儿要是跟鬼神无关,咱们驱邪抓鬼人最好别去参合。
五天后,候德森的一名家丁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三王庄,说是找到了李京恩的尸体,我奶奶和我爷爷坐上马车,再次来到了河湾儿村。
可能候德森之前吩咐过,家丁直接把马车赶向了老宅子。候德森和几名家丁正在宅子大门外等候着。
马车卜一拐进巷子,我奶奶就闻道一股腥臭味儿,就跟一大堆死鱼烂掉的味道差不多,等来到院子门口,味道更浓,几乎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忙从身上掏出一块汗帕掩住了口鼻。
李京恩被胡顺子杀死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正是尸体开始全面腐烂的时候,加上天气炎热,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味道,就别提了。
走进院子以后,就见院子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上又盖着一张草席,两张草席之间,有条人形隆起,人形隆起的周围地面湿答答油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尸体上的肉正在腐烂,这些湿哒哒油乎乎的液体,就是尸油。尸体都成这样儿了,真不知道候德森那几个家丁是怎么把尸体运过来的。
我奶奶蹙着眉头朝那草席只看了一眼,立刻转身跑出院子,顺着巷子一直往外跑,直到气味儿淡了才停下,随后,扶着墙,弯着腰,一口口干呕起来。我奶奶当时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她哪里见过这个。
我爷爷见我奶奶从院子里跑出来,赶忙跟了出来。候德森带着几个家丁也走了出来。
等我爷爷和候德森他们几个来到身边,我奶奶用汗帕擦了擦嘴角,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皱着眉头质问候德森:“怎么没弄口棺木呢?”
候德森尴尬地笑了笑,显然不舍得花这笔钱。我奶奶冷冷看着他说道:“买口上好的棺木把尸体成殓了吧,尸体这样子让女鬼看见了,肯定会不乐意的。”
候德森听我奶奶这么说,犹豫起来,我奶奶呢,就这么冷冷地盯着他,最后,候德森被我奶奶盯的没法办,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让一名家丁到村里棺材铺买棺材。
不过,我奶奶这时候却赶忙拦下了他,对准备拿钱买棺材的家丁说道:“要买就买三口棺木过来吧。”
“啥?”候德森一听,又是一愣,老不情愿地问我奶奶,“白仙姑,为、为啥要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