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呜呼了。
老太监死后,李京恩无依无靠,先是自己乞讨,后来被一个混江湖的“雁尾子”看上,收做了弟子。“雁尾子”是黑话,也就是江湖行骗的。
李京恩拜了师以后,就开始跟着他师傅四处行骗,不过,没过几年,师傅也死了,这时候,他也已经长大了、出师了,就和他的几个师兄弟组成一个行骗团伙,大肆收徒,四处行骗。
前些年,李京恩走了背字,行骗时给人抓住,打断了一条胳膊,团伙里那些师兄弟见他身子残了没用了,不再要他,把他踢了出来。
李京恩顿时没了着落,一时间心灰意冷,拿着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吃喝嫖赌抽大烟,没过多久,把积蓄全败光了。
穷困潦倒之后,他想起了老太监打小儿跟他说过的,说河湾儿村这里还有套老宅子,宅子里有老太监一生的积蓄,有朝一日返回老宅子安享晚年。
李京恩想起老太监这些话以后,就惦记上了老宅子,随后多方打听,一路上坑蒙拐骗、偷鸡摸狗来到了河湾儿村,可谁成想,刚一进村子,大烟瘾犯了,心里猫挠的一样,四下打听哪里有鸦片卖,最后打听到了候德森家里。
不过,李京恩这时候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了,烟瘾又把他闹的要死要活,嘴上一松,就把老宅子里有财宝的事儿跟候德森说了,候德森听了立马给了他足够分量的鸦片,非但如此,还把他留在家里做了长工,管吃管住管抽鸦片。
候德森当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他一边稳住李京恩,一边私下派人进入老宅子,要是老宅里真有财宝,财宝得手以后,立马把李京恩打出家门,要是老宅子里没有财宝,那李京恩可就有的罪受了。
不过,让候德森没预料到的是,派到老宅里找财宝的人,只要一进房门,立马儿就疯。
候德森虽然老早就听说那老宅里不干净,但他没想到能有这么邪性,没办法,只好四处请高人到老宅子里驱邪捉鬼,不过,找来的那些人,不是骗子就是二棍子,没几个真本事的,一进房门,也是立马就疯。
后来,候德森打听到河湾儿村东边几十里外的三王庄,有个刘师傅,道行高深,就赶往了三王庄。
小丫鬟说到这儿,看了看我奶奶,问我奶奶,“老爷从三王庄请来的高人,就是姐姐你和那位哥哥吧?”
我奶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丫鬟继续讲。
就在昨天,我奶奶和我爷爷随候德森去了老宅子一趟以后,候德森晚上回府,一刻不停,让人把李京恩带去了老宅子,想让李京恩进老宅子里找财宝。
不过,去了没多久,李京恩就被几个家丁用绳子捆着抬了回来,听那几个家丁说,李京恩进到老宅子的屋里以后,跟别的人一样,直接就疯掉了。
候德森气急败坏,叫人把李京恩扔进了这间茅屋里,从昨天晚上,一直关到了现在。李京恩这时候肯定是烟瘾犯了,加上又渴又饿,这才哼哼起来。
小丫鬟说完这些,我奶奶心里透亮了不少,不过,就有一点她想不通,既然女鬼在等她儿子,她儿子进到房间以后怎么也会发疯呢?如果说老太监抱走她儿子的时候,儿子还小,现在长大了,她认不出来了,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为鬼不认*,只认灵魂,即便*模样变的再离谱,灵魂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这时候,我奶奶和小丫鬟已经走到客厅门口,两个人就此打住。
客厅里,候德森频频给我爷爷敬酒,我爷爷酒量一般,不过他有主心骨,虽然候德森敬酒频繁,他却总能找到借口推开。
走进客厅,我奶奶坐回了我爷爷身边,那小丫鬟端起酒壶,给我爷爷把酒杯加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候德森冷不丁问我奶奶,“白仙姑,你昨天进堂屋的时候,往天窗上撒的啥,能告诉我吗?”
这时候的候德森,只要一张嘴,我奶奶就知道他想干啥,我奶奶眨了两下眼睛说道:“我撒是艾草水,艾草叶泡的。”
“有啥用?”候德森又问。
我奶奶回答道:“能暂时把鬼魂赶到别处,其实那女鬼就在天窗上躲着,人从天窗下面走过去的时候,她蹲在天窗上给你天灵盖上吹气,天灵盖给她一吹,人立刻就会疯掉。”
“哦,原来是这样啊。”候德森点了点,又问,“那你进屋之前,在手腕上系的又是啥?”
我奶奶一笑,“那只是一根普通的红布绫子,没啥大用处,图个吉利。”其实那是鸡血条,辟邪的,我奶奶没跟候德森说实话。
候德森听了,眼珠乱转。
我奶奶嘴角又挂起一丝笑意,不过这笑意冷冷的。
接着,我奶奶试探性说道:“候老爷,你问我这些……不会是想照我说的方法,派人进到屋里吧?”
候德森闻言一窒,眼神露出一丝惊乱,显然被我奶奶猜中了。
我奶奶继续说道:“我告诉你的方法,你可以照着的做,但我不敢说有用,因为你们只是些普通人,身上没道行。”
候德森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我奶奶继续说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女鬼的孩子,让他们母子团聚。”
候德森脸色又是一变,“可、可是,去哪儿找她孩子呢?”
我奶奶冷瞅了候德森一眼,不紧不慢说:“我倒是有个小手段,十层把握能找到她的孩子……”
候德森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