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点儿啥。
就在这时候,女人身下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起来,似乎女人所在的这片土地正在快速升温。
与此同时,在女人身边不远处的雪地里,突然出现一串冒着蒸汽的诡谲脚印,脚印上面看不到人,正一步一踱慢慢向女人接近中。
古怪的旋风,冒蒸汽的脚印。我高祖父这时候看出来了,这是一只即将成气候的“赤练鬼”。
“赤练鬼”又叫“火鬼”,一般被火烧死的人,如果生前怨气过重,死后魂魄就会变成这种鬼。
“赤练鬼”和“赤练火虫”不同,相比较起来,“赤练鬼”没有“赤练火虫”那么猛恶,不过,一些莫名其妙、查不出起火原因的火灾,几乎都是这种鬼所为。
这种鬼,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能引起人体自燃,坏处就是没有“赤练火虫”那种局限性与针对性,属于无差别攻击,走到哪儿烧到哪儿。不过也不用担心,这种鬼虽然没有局限性和针对性,却有一定的区域性,也就是说,它只能在某一带范围之内活动,而且这种鬼很少见,迄今为止,我们家这几代人加起来,也只是遇上过几只而已。
在我的记忆里,不知道是在电视上,还是在报纸上,曾经看到过一条新闻,说在同一条街上,几个月来连续发生了好几场火灾,而且起火原因不明。这个呢,我就不多说了,很值得我们去“研究”与“探索”。
言归正传。女人这时候也发现了那串冒着蒸汽的脚印,顾不上再喊男人,见脚印一步步朝她过来,坐地上歇斯底里尖叫起来。这时候呢,那个男的已经跑出梁府废墟,跑没影儿了。
眼看着脚印一步步逼近地上的女人,我高祖父觉得自己不能再藏着了,要是再有迟疑,这女人指定会有性命之忧。
我高祖父迅速从包袱里抽出一根柳条,从残墙转了出来,一边朝女人这里跑,一边大声喊,“别害怕,在那儿别动。”
七八步的功夫,我高祖父跑到了女人跟前,这时候女人已经吓的三魂皆冒,浑身上下抖成了一团,见我高祖父朝她跑来,虚张着嘴,哆嗦着嘴唇,看样子是想喊救命,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儿。
我高祖父来到女人跟前以后,没去管她身边还在横飞的旋风,把身子挡在她和脚印之间,低头瞅了一眼仍在不断逼近的脚印以后,举起柳条朝脚印上方凭空抽了一记。
一柳条下去,感觉上似乎抽中了什么东西,地上那双脚印立刻顿了一下,不过,还没等我高祖父再抽第二下,柳条“腾”一下着起了火。
我高祖父抽了一口凉气,也吃了一惊,旋即一阵懊恼,责怪自己忙里出错,太大意了,因为对付这种“赤练鬼”,必须把柳条在水里蘸湿了才能有效。
我高祖父赶忙丢掉柳条,从包袱里把寿方剑拽了出来,嘴里大喝一声:“天罡北斗,画地为牢!”
喊罢,将剑尖儿抵在脚下前方的雪地里,在自己和脚印之间,“耍”地划出一道横线,那脚印走到横线跟前立刻停了下来。
据我奶奶说,“画地为牢”是一种借助奇门遁甲术,迷惑鬼魂的方法,但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属于一种缓兵之术。不过,这方法到我奶奶这一代已经失传了,因为我太爷不喜欢学这些,很多手艺都给他弄丢了,这些事,等写我太爷经历的时候再说吧。
我高祖父趁着“赤练鬼”暂时被迷惑的空当儿,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塞进了嘴里,这时候也顾不得凉了,把雪在嘴里化开以后,混着吐沫“噗”地一口喷在了剑刃上。
就在这时候,我高祖父用寿方剑在雪地里划出的那条横线,一点点模糊起来,就像被风吹散了似的,看来“赤练鬼”已经识破了我高祖父的手段,很快就要突破囚牢了。
见状,我高祖父双手握住剑柄,嘴里大喝一声:“借上乾坤力,挥剑斩四方!”喊罢,奋力朝脚印的正上方横着割出一剑。
就这一剑下去,传来一个女人“啊”地惨叫声,与此同时,在脚印正上方,凭空“噗”地喷出一串黑水,黑雾一样散落在地上,瞬间染黑了好大一片积雪。
据说鬼魂的血液是黑色的,我高祖父这一剑,把那“赤练鬼”拦腰削成了两段。不过,鬼魂到底有没有血液,至今都还是个迷。这么写,或许有人会问,那你高祖父这时候斩的到底是啥,不是鬼么?这个,谁也说不清楚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