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砸中了肩膀,当时并不知道,回家以后,家里人一看,你肩膀上咋有血呢?脱了衣服一看,身上也没受伤呀,后来仔细一想,中大奖了。一度成为我们村茶余饭后的笑柄。
言归正传,跟着奶奶有来到了昨天那地方,又是按照昨天的样子摆好镜子埋好蜡烛。
我这次远远躲到了坑北边的大堤上,虽然试想不好,总比再过来一辆火车把水鬼吓跑强。
不过,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不见水里有动静,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我见奶奶把水里的木人拉了上来,开始收拾镜子蜡烛。
我跑过去一问,奶奶说,水鬼离开了这一片,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愁容。可能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这样子,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哪里不干净,要是不把那里弄干净,心里就不舒服。因为啥呢,谁叫你会这个呢,你不会也就算了,既然你会,那就是你的责任,你要是装作视而不见,万一出了事儿,你就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我现在遇上这种事儿的心情,就跟奶奶当时的心情是一样。
奶奶跟我说,咱这一片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出事儿,上游的煤灰坑里过去淹死过不少人,那水鬼可能就是从煤灰坑那里过来的,昨天给那火车一吓,又跑回去了,跟奶奶到上游煤灰坑看看。
煤灰坑,位于西村大南地,还是属于上边厂矿的排水沟,我们这里有厂矿的时候就有那坑,存在好多年了,之前废水到那里就截止了,后来可能废水增多了,这才把我们村挖开,跟煤灰坑连到了一块儿。等于是我们村这个水坑的上游,就是煤灰坑。
煤灰坑那一带特别的……怎么说呢,是一个阴气特别重的地方,到那里以后你就会有一种荒无人烟、妖魅横行的感觉,听我姥姥说,过去那里是他们村的乱葬岗,挖煤灰坑的时候,还挖出一具白毛僵尸,后来那僵尸给人暴晒了三天三夜,埋到了他们村子北边儿。
煤灰坑距离我们这里可不算进,大概能有四五里地,我们连个手灯都没拿,就这么摸黑朝那里走。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最后是到了,这里的坑没有我们那里的宽,不过比我们那里深的多,积年累月的,下面的淤泥特别深,听说在煤灰坑淹死的人,一般都是陷进淤泥里淹死的,也有一种说法,淤泥里有东西,抓住腿就不松开了。
来到煤灰坑以后,我朝四下看了看,说真的,我这是第一次来煤灰坑。两边全是乱草,跟我们那个坑不太一样,坑两边又窄又陡,有些地方距离地面都是直角。奶奶找了坡度较缓的地方,拉着我走了过去。
来到坑边以后,奶奶一直朝坑边不远处一块石头上看,我刚要问奶奶看啥,奶奶示意我不要出声儿,随后示意我找个草窝躲起来,我躲起来以后,奶奶自己朝石头那里走去。
我在草窝里眼睁睁看着奶奶,奶奶走到石头那里就蹲下了,很奇怪,没一会儿,从我这里听见奶奶在低声说话,奶奶一个在哪里说话,在我看来挺瘆得慌。
我在原地等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奶奶回来了,奶奶就跟我说了一句,“走吧,回家了。”
我一头雾水给奶奶拉着又回来了。
走了没多远,我问奶奶,咋回事,咋啥都不干又回去呢?
奶奶说,等会儿再跟你说。
又走了能有二里地,快到我们村的时候,奶奶说道:“刚才奶奶在坑边遇上一个熟人,这下水鬼总算有着落了。”
我更加一头雾水,问道:“奶奶,你遇上谁了呀,我咋没看见呢?”
“就在那块石头上坐着钓鱼呢。”
“啥?石头上没人吧?”
奶奶一笑,说道:“你看不到,咱家这些手艺呀,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明白了。”
我真不明白,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难道就像孔老夫子说的,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又问:“奶奶,你遇上那熟人到底是谁呀?”
奶奶又是一笑,“记不记得奶奶跟你讲过,咱家供过鼠仙?”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你说的过去闹饥荒,你跟太爷、爷爷挖了老鼠的粮食,后来老鼠站咱家院里哭?”
奶奶笑着说:“对,奶奶刚才遇上的就是那白胡子老头儿的儿子。”
“那它跟您说啥了?”
奶奶一直笑着,我好像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奶奶说道:“他跟奶奶说了很多,有过去的事儿,也有现在的事儿,还有他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