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不能问他。所有事情,待到一定成熟的时机,他自然会全部告诉我。
所以,我也只能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我回到房间从行李袋再次把朱涭灵的那一本笔记本拿出来,再一次仔细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线条图案,但是还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而且这些线条看多了会眼花缭乱,头晕头疼。
四天后,我因为感冒所以又去了龙城中医院,恰好碰到了阮得风,午休时候,他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聊聊天。
“那几个被贝蒂寄生虫寄生的孩子正在我们医院做切除手术,我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你真的非常好人。”
“平常小事罢了,你在雷公山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我看报纸都看到了。唉,有时候觉得挺无奈的。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如果每个人都可以简单一点就好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惨剧。”
“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都无法得到答案,双脸怪婴到底是什么,还有怀孕20个月的婴儿,这样,现在回头去想想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其实这种情况在我们医学上用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了:这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
“嗯,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其实都差不多,关键看环境。”
“所以我们做人哪,就应该心怀善意,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和善,这样一个一个扩散开去,才会让那些邪恶的因子慢慢消失掉。”
“阮医生,这些是什么?”
我看到阮得风的桌面上,有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很多线条,弯弯曲曲,不知道为何,我看着这些线条,居然想起了朱涭灵的那本笔记本上画的那些线条图案。
阮得风把白纸拿起来,说:“这些吗?上午时候有个家长带着一个小男孩排队看病,那个小男孩无聊就对着我的书本的一些医学图片在胡乱鬼画符罢了。”
“可以把那个书本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就是这本,不过相信你没兴趣看的。”我接过书打开来一看,大吃一惊,这本书里面有一些彩色的图片,是整个人体的血管线路图,有大的也有细微的,曲曲折折,迂迂回回,如网如叶,而我非常清楚地记得,朱涭灵那本关于鬼葬的笔记本上面画着的那些线路图,大部分就是这些血管线路图。
这是巧合还是只是朱涭灵本来就是在笔记本上画的就是血管线路图?还是有第三种可能,朱涭灵记载的这些地理线路图居然和人体血管线路图一模一样?这根本不可能的。
阮得风看到我看着这些血管线路图入神,微笑着道:“人体的血管比世界上最曲折的迷宫还要复杂。”
说到血管,我想起葵若兰血管内的寄生虫的事情,便将葵若兰的事情告诉了阮得风。
阮得风道:“血管内存在寄生虫其实很常见。只是寄生了这种笄蛭的情况比较少见。例如,疟原虫、黑热病原虫,丝虫病等,蛔虫幼虫,虫卵污染食物,在肠道孵化后入血液,再从咽喉回肠道发育成虫;旋毛虫。食用含旋毛虫囊包的食物,经胃液消化,在十二指肠释出幼虫,发育为成虫后,雌雄成虫交配后,雌虫钻入肠粘膜产出大量幼虫。幼虫沿淋巴管或静脉流经右心至肺,然后随体循环到达全身各器官、组织及体腔,最后在横纹肌发育成虫。”
阮得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你让我解释葵若兰的这种情况的话,我觉得这些笄蛭寄生虫不是病从口入进入体内的,而是被人强硬加进去的。”
“强硬加进去?”
“我简单的说吧,你应该生病时候打过点滴吧?如果在针水瓶中混入笄蛭,然后通过注射,进入血管——但是这个前提是这些笄蛭如何在血液里生存?你要知道,人体的血液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循环流淌着经过各个器官。”
“看来葵若兰过去一定经历过一些她不愿意记起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记起来,我也不会去增加她的痛苦。”
我喝了两口茶,和阮得风告别。
从龙城中医院出来以后,我看着这些来来往往衣着光鲜匆匆而过的路人,有一种迷路般的迷茫,觉得这些人都是不真实的,他们像电影中那些快播了的人影,飞速闪过,他们的身影变得透明,拉出一道长长的灰色影子。而只有我一个人是正常的速度在行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