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爸爸的切口看起来非常齐整,好像是一刀砍下去就切断了,不需要再用刀砍第二次。而妈妈的却是支离破碎,非常不平静,好像刀子很钝,砍下去一刀,没有砍断,所以接着继续砍第二刀,但是第二刀砍下去的位置却偏离了第一刀的位置,导致切口血肉模糊,还有一条长长的管子类的东西连着在脖子处。
桐花只是觉得这些画面很陌生,吊在上面的两颗头颅也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这个时候应该是去田里工作,田里栽种着的番薯藤条又抽芽长得更茂盛了,但是野草也长了,所以必须要除草。而妈妈呢,这个时候应该是躺在床上休息。再过几天,她的病好了就可以下床了,也得去田里工作。
桐花看着上面的爸爸妈妈的人头,不断摇晃,扩大,眩晕,她没有痛哭没有尖叫,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睡了过去。她手中还抓着那两张期中试的试卷,语文98分,数学100分,全班第一名,她记得考试前的那一天,爸爸摸着她的头说如果你考了第一名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可是,现在这些,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
……
桐花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她的口罩已经摘了下来,她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凶手,那天到了我家,很可怜的样子蹲在我家门口。我爸爸扛着锄头正要去田野工作,看到了他,他嚷着说我好饿了好饿了,我想吃饭。爸爸一直太善良,太傻,他于是把这个傻子带到了家里,去厨房盛白粥给他,没想到那个傻子抓住菜刀就把我爸爸砍了,然后进房里也砍了我妈妈……”
桐花把脸上的泪水擦去,继续说:“我一直想把这个凶手碎尸万段,可是,后来鉴定发现,这个凶手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所以他没有被判刑,而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关在了这里,嘿嘿——”
她又笑了,笑的狰狞而恐怖:“你现在知道为何我如此憎恨你们这些精神病了吧?你们自己无意识地去做了在你们眼里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却可能会毁掉了别人整整一辈子……”
听完桐花的往事,我不知道该作出如何的反应。她小时候整个家被人毁了,遇到了那么恐怖的屠杀,非常非常可怜。可是,她从此却因此生恨,把自己的仇恨迁怒于其他精神病患者身上,这又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她自己本身就有心理疾病。
桐花喂食完毕,她走了。
我决定重新振作起来,我一定要想法设法逃离这里。要想逃离这里首先就得我要解开身上的皮带。
我开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绑在我身上的皮带并不难解,它们都只不过是普通地系在另外一边,如果我的手能够活动的话,要解开这些扣子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要先让我的右手能够可以活动到皮带扣的位置。
我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突然才察觉到皮带松了许多。原来,我进来以后,由于呕吐以及一直受到虐待,已经每天进食太少,我的体重突然下降了许多许多,已经身形已经消瘦了很多,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决定继续“减肥”。每天,当桐花进来喂食我的时候,我都是故意不断呕吐出来,桐花生气得有时候直接把食物扔掉,一走了之。
其实,这些食物非常难吃,都是流质的稀饭或者一些蔬菜汤,我在迅速地消瘦,已经达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了。
这一天深夜。
当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的手用力收缩,努力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的右手从皮带的捆绑之中抽了出来,我立刻飞速地解开了纽扣。
身上的捆绑终于松开了,松开的一刹那,我反而觉得全身都麻痹了,根本坐不起。直到10分钟,这些麻痹感觉才消退过去,我立刻从床上起来,但是当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我发现我居然不会走路了,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我想迈开双腿往前走,但是就是指挥不了双腿的行动。
我内心紧张起来,难道我变成了瘸子?是不是连日以来,因为不断受到点击的摧残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虐待,导致我的脊椎神经受到了损害,我已经站立不起来了?
如果我变成了瘸子,我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要躺在轮椅上度过我的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药物的影响,我本来振奋起来的斗志突然却又消沉了下去,变得非常悲观。
万幸的是,过了二十分钟,我的双腿恢复了知觉,我还是站起来了。我静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出来之后,我看到的是一条非常长的走廊,这条走廊破旧阴森恐怖,古式的壁灯散发昏暗的灯光。
我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往前面走过去。当我经过我病房旁边的一家病房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病人。
她是我好久不见了的青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