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的光幕,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叶枯的身上,把那处的云团压的往下一沉,后又猛地弹起。
笼罩了白云的光幕本也只做遮蔽之用,没什么防御的能力,那清冷师姐见水幕一碎暗道了声不好,再想应对已是来不及了。
叶枯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这才将一旁的尚暖扑开,自己“接“住了那一团黑影,好在这东西身上的火焰已是熄了,不过被那股巨大的冲力一撞,他顿时就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当他睁开眼时,赫然便见到一具焦黑的尸体爬在自己身上,面目全非,只那被烧成枯树枝似的手上还握着一把断剑,剑锋离自己的脖子不到三寸。
云上众人正欲上前帮一把手,被扑倒在地的尚暖也赶忙起身,却见到那清冷师姐早就到了叶枯身边。
剑鞘天蓝,似取九天玄冰所造,剑在轻吟,师姐抬手在寒冰也似的剑鞘上一抹,伴随着神剑出鞘的铿鸣,如水的天蓝色剑光曜曜,将整块云团映的一片水蓝。
剑挽花,刺入了焦尸体内。
“啊!”
近在咫尺的尚暖还以为这位师姐将叶枯一并穿了个透心凉,下意识地惊叫出声,其余众人也顿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这位清冷的女子意欲为何。
只有那相貌丑陋的桑玄对叶枯被焦尸砸中一事漠不关心,虽也在看着这边,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焦急,甚至还隐约有些笑意,似是丝毫都不担心叶枯会被这飞来的横祸砸坏了。
如水剑光覆了焦尸满身,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自这具尸身中传出,似厉鬼啸野,冤魂哭夜,一缕缕黑色的烟气从其中升起,透露着诡异莫测的气息。
师姐一双明眸清冽,指上蓝芒当中一划,一道道黑气便如同被腰斩了一般,纷纷消散。
她面色凝重,收剑入鞘,向着众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烧焦的尸体从他身上移开。”
被焦尸压在身下的叶枯“重获自由”,看着清冷师姐的佩剑,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焦尸生前沾染的火焰并非一般的真火,而是集了煞气,又在体内日夜以真气温养淬炼才能炼出来的阴煞之火,焚人之躯后会将人之善念尽皆烧尽,只余下了恶之一面,聚之以成阴秽,生人若是沾染了半点,立时便会肌肤溃烂,阴火焚躯。
这位清冷高挑美人的佩剑绝非凡品,不被秽气所侵,不受阴火所扰,此刻静静立在云团边缘,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战圈。
乌云覆压,似是太沉,天空难承其重,越沉越低,每个人心头都有一团褪不去的燥热。
叶枯向着云边的背影拱手,道:“多谢姑……”
“我叫荀梅,你们入门晚,称我一声师姐就好。”荀梅转过身来,向众人解释道:“天上有化境修士在交手,我们若是大摇大摆的硬闯过去,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还是先退远些,静观其变,待战云散了再赶路吧。”
众人在凡俗中算得上是杰出,可放在修士之中再来考量,那就算不得什么了,一窍不通之下自然都是唯这位荀师姐是瞻,闻言皆点头称是。
趁着天上争斗的人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群“不速之客”,一行人赶忙是掉转云头,一连沿着大河而上,退出了数百里之距,心头那一股压抑的闷热才稍稍缓了些许。
待众人缓过一口气,庄墨安抚好了四位亦仆亦友的侍女,问道:“荀师姐,那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片地方大打出手”
在众人的注视下,荀梅有片刻沉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能避则避吧,修士的世界与凡俗不同,更为残酷,更为血腥,也更为……真实。”
突然,徐客指着天上,惊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本是有些沉默的众人顺着徐客所指向上看去,只见到是一枚小小的葫芦,滴溜溜地打着转,飘飘忽忽地顺着大河流向而下,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那一枚小小葫芦印在叶枯眼中,让他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别人不认得,他又怎么会不认得
当初这一枚葫芦只吐出一道金灿灿的剑芒,金芒一闪便将北木城头的那一条白极真冰大蛇斩成了九段,仍是这般滴溜溜地打转,似不知天地为何物。
看这一枚葫芦去的方向,正是那火烧般的乌云聚集之所在。
“战云中声势虽盛,可却也不至于惊动这等人物吧。”
“哗啦啦——”
正当叶枯如此想时,波澜壮阔的大河中翻起阵阵波涛,水卷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