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缘’字来的突兀,去的也毫无征兆,用意如何我也不知,只是能演化出这等古字的人,绝非你我两人能敌。”叶枯心中没有定准,不敢做肯定的答复,只是在言语间让上官玄清冷静对待。
“那日我于这山林间采木修屋筑舍,不说方圆百里尽皆走过了,至少也行至了不少的地方,那般八峰拱卫的奇地却从未见过,观玄法下也未见哪处地方的‘势’有异。”
“想必也不是那日于此激战的修士所留,那其中若真有人有此手段,只怕我们两人藏身那山崖之底也难得幸免了。”
原来尚可供人行走的山路早已被塌下的乱石埋了,嶙峋怪仄,颇不好走,两人一蛇并未在残木桩处停留,边说边走间就下到了山坳处,山坳平地上到处都是雷击后的焦黑,被劈的不成模样,这一块块的焦黑间却有一圈圆形的白痕,格外醒目。
上官玄清见了,忆道:“那日我见得的那人便是在此引下漫天雷霆,入了那蓝玉般的大盆中,那大盆中清水蕴雷,银白炽盛,雷如银蛇,在那聚雷盆中攒动不止,后来有人来寻他晦气,我不敢多待,就回了崖底了。”
那一场激战也不知惨烈成哪般模样,那两道拱起的山岩已是齐根断裂,肆虐的真气几乎将半座山峰都要震塌了,这山坳间已满是乱石,胡乱堆砌,时不时隐约间还见得几道电弧闪耀,已是寻不出一条人路来了。
“那宝盆能容得雷水,竟在那场大战中被打碎了!”
那白痕上赫然有几块蓝色残片,两人走近了才见得那本深邃若夜空的蓝已是干枯黯淡,材质全毁,半点灵性也无了。
这时,两人嗅到了一阵焦糊的味道,想是有什么野物被这残雷劈中了,仔细寻去,在一块巨石背后,见到了一个大半身都焦枯,被雷劈了个七八成熟,身上的衣物全然都灰飞烟灭的男子,那张脸却被一块滚落下的石头给正正砸中,见不得样貌了。
“这人生前修为定是强绝,不像之前见得的那些人般不成模样了,只是却丧命这等荒山野岭,莫说吊唁,只怕连个知道的人也无,可惜这一身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苦修来的法力都付了东流了。”
上官玄清也到了此处,见得了那焦枯的尸身,她兀自拜了拜,叶枯却浑然没那么多讲究,走近了前去将那块砸在这人脸上的落石移开,见到那人面容时却心中一骇,差一点就将手中石头扔了去。
不管这人曾经面容如何,只现在却似那青面厉鬼,只怕这山中猛兽见了都会被这丑恶狰狞的脸给吓走,最是那一双尚未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在那一片焦黑的脸上射出了两道白芒似的冷电来。
虽然心知这人已是绝了生机,但这般骇人面容直看的叶枯浑身都被冰水浇透了一般,寒毛倒竖而起,颇有些惊惶之意。
叶枯心底念了声对不住,只将手中那石头又轻轻放了回去,挡住了这人“凄惨”的面孔,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些,他将一道太玄阴阳气打入了这七八分熟的尸身,片刻后便有一枚玉简被黑白二色玄气裹了,悬在了叶枯身前。
这黑白二色玄气却是由他体内那一副阴阳图衍生而出,白鱼较黑鱼而言个头大上许多,更为灵动,更为逼真,是他合了玄阴,这阴阳图阴盛而阳衰之故。
这阴阳图神秘莫测,成图的却是一黑一白两色双鲤,这鲤鱼的妙处最是神异,相传有一龙门之山,位于那条横亘了古夏疆域的夏水的极东之处,有古之大能凿山断门,而黄鲤之鱼自海及诸川争相来赴之,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中登此门一跃化龙者不过七十二数。
其实这所谓的阴盛阳衰,归根到底也是为穷尽道之妙,未明了生灭之理,有经卷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本是相生相克之物,并不存了孰长孰消,孰盛孰衰的说法,阴可转阳,阳可转阴,互生有无,只是若真修至那等通天彻地的境界了,便是真个阴阳在御,不会拘泥于这般形式了。
上官玄清凑到近前来,见了那石头仍旧置于这焦枯尸身的脸上,心中有些不解,却见到叶枯摆了摆手,让她不要理会这具焦石,还将那枚玉简呈给了她。
两人一同览之,谁知那一条青鳞蛇也爬上两人身后的乱石,从两人当中夺得一线光明,一并看向这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