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龙似的山脉间,玄阴阴气笼罩的天地终究有限,大多数山峰依旧是郁郁青青,只是这青色中半点妩媚也无,反而是有些肃杀。
天穹之上有神虹与低云并驾,穿梭往来,好不绚丽,茂林之中有木摧石崩,有少年于洞中探首,翼翼小心。
那哪里是什么山间野兽在追逐厮打,分明是两方修士在对峙。
叶枯顾不得多看,赶忙退回到了山洞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有修士从他头顶架虹飞掠而过,他们以神识扫视脚下大地,行色匆匆,好像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这方山水平时少有人问津,灵气凋敝,自然也少异种仙根。周遭三方村民入山打猎也断不会进寻到此处,现在却有修士云集,这让叶枯着实意外。
以凌家超然的地位,就算玄阴没有被凌云逸得到,也不可能会将这事宣扬出去,再者,凌云逸骨子里是何等骄傲的人,哪里肯如此行事?
凌家这般低调行事,除了要助凌云逸气合玄阴之外,存的便是要掩人耳目的心思。他们若是想夺回玄阴,派出族中大修追杀叶枯二人便是了,哪里有必要弄得这般人尽皆知?
退一步说,就算玄阴再如何了不得,但终究只是一种神材,不是什么得到就能让人堪破生死玄关,悟得无上妙法的东西,常人得之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只能是怀璧其罪却难以物尽其用,空使珠玉蒙尘。
庸才于天才间的差距并不会因为一块玄阴便被抹平,纵使得了玄阴,却因为悟性太差,道心不纯,悟不通其中道则,也只是坐拥一座宝山而难以采掘罢了。
叶枯将洞口藤蔓掩好,现在处境难明,这是当局与旁观之辨,那些修士不太可能确切的知道玄阴是被他们两人所得,当然,说这是侥幸之心也未尝不可。
上官玄清却正身处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被人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她周身星辉黯淡,只有点点星子于虚空中排列演化,划出浅浅的玄奥轨迹。
“究竟是谁……”
“哧!”“刷!”
在叶枯一阵胡思乱想间,洞外山脉中已是大乱,往日的平静被打碎了,阵阵喝斥声于山中四处响起,有神霞划破长空,有道则浮于山川,有禁器被祭出,迎风招展,是各方修士在大打出手,争斗不休。
北域浩瀚无垠,人族足迹所至不过一隅,大多都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此处虽然已离了北木城有数千里之遥,却有四处修道仙门,玄阴出世,他们便占了地利,多欲拔得头筹。
如阎、凌二家这般的古圣地、古世家手段不可揣度,道法经天、玄法纬地,借“道”转日月,凭“势”渡山河,转瞬千里,虽说是数十上百万里之遥,若是他们有心,赶到此处亦不须费多少功夫。
故而这六处修道仙门便格外上心,若是待大人物赶到,他们能否分得一口汤还是两说。
叶枯如今也只能等,焦躁无益,他索性便继续参悟玄阴中的道则,不断与之前自己观阅的经书中那些大易玄言相互印证。
太玄之气沉于丹田之内,玄阴悬浮其上,蒙蒙的一小团。生命精气被调动,叶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入神识,每一缕神识都分作五份,各司其位,排列五方。
五行神识涌起,像是五座耸立的山峰,拱出一座五色烘炉,玄色的太玄气腾起,叶枯又调出由《荒经》衍生而出的荒气,像是一道道玄黄,与玄色二者汇成其一,熔炼出二十九道神纹,它们围绕着炉中玄阴,流转不息。
这是一个缓慢而艰难的过程,叶枯并不着急。
又是一日过去,期间有蛮兽咆哮,声音之大,让叶枯感觉整座山都在震颤,犹如惊涛骇浪,卷动山川。
是化境修士驾驭着蛮兽在巡视这方天地。
别看叶枯杀过灰脸中年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叶枯能与所有化境修士相抗衡。这是与凡骨截然不同的第二个大境界。
化精、化气、化神、通幽、步羽,此乃化境中的五个小境界。
不再是凡骨一到九品的一概而论,在化境中,每进一步都是一重新天地,也是天上地下之分,云泥之别。
达到化神这一小境界的修士可让神识外放,览方圆于眼下,洞察入微,很是神妙。
好在叶枯早有准备,已是在洞口布下了简单的禁制,不让生机外泄的同时又能规避神识扫视,只可惜他在禁制、阵法一道上没有什么建树,若是被人推算出了方位,仔细探查下来,他们根本无从遁形。
什么身份、背景统统不管用,玄阴的诱惑太大了,足以让人不顾一切,人便是明知飞蛾扑火,也会趋之若鹜,修士亦是人,他们掌天地玄法,力量较之凡人不可同语,自然心中贪念亦不可同语。
只有实力才是立身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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