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急,难道是你等不及了”
“话带到了。”上官玄清不欲与叶枯争这口舌之能,转身欲走。
“殿下息怒。”叶枯一步上前,拉住了上官玄清的玉臂,笑道:“听说北城外的那座小山头有座寺庙极灵验,要不要一起去一趟”
上官玄清听了,本也是半拒半迎,只是碍于面子委婉了两句,却被叶枯推着出了门,心道:“这叶枯古怪得很,不过却还不恼人厌,罢了罢了。”
叶枯瞧她那睫毛微颤,赶忙道:“走啦走啦。”
两人没有带随从,也没有乘车马,只是披月戴星,素履以往,只在夜色中润下两道朦胧人影。
那寺庙说是在北城外,实际上却不很近,坐落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山头上,随意的取了个“如愿”的名字,叶枯说它灵验,其实也只是顺口,毕竟总不能给上官玄清说去一个不灵验的寺庙吧
入夜已深,灯火万家是早已熄了,寂寂静静的,与其谁是人城,倒不如说是鬼市。大道三千,也并非每一条道都是光明正大的,有人修堂皇大法,自然也有人好森森鬼道。
“叶枯,北域年轻一代的盛会,你参加不参加。”问的是上官玄清,头顶上是一个摇摇晃晃的“酒”字,不知被何处的妖风吹了个歪。
“不参加。”答的是叶枯。
“为什么”
“我一直都不参加。”他心脉受损,修炼难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好好说话。”
“我不能习武,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上官玄清闭口不语。
“那我实话实说,我太厉害了,怕打击了大家。”
上官玄清瞥了叶枯一眼,那眼神似一阵让人猝不及防的风,也不知道她是信还是不信。
两人一路上但也不显得寂寥了。
……
北城外的一座山头,本来没有名字,只是后来有了一座寺庙,便多了个“如愿”的山名。
也是云山如乱。
庙是在山里,本就没什么名气,所以佛寺的庙宇只有一座,供了一尊看起来并不很威严的佛,或许是雕塑师傅的技艺也欠佳,一时竟看不出是哪一尊佛,只感觉都有一点儿,却又都不是。
外面的香炉稀稀懒懒的飘着几缕烟,是今天来过的香客虔心敬上的。能来这里的大多是周遭的普通百姓,求得无非是些儿孙福禄平安发财。
如愿寺里有星星点点的不整齐的诵经声,倒不是说这里的僧人有多么多,而是诵经人的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一字一顿,如同在金银上一刀一划的刻字。
“你们古夏国的佛僧都这么念经的”叶枯被这“靡靡之声”包围,神色有些古怪。
上官玄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念经声,不仅没有庄严神圣清心之感,反倒让她觉得……觉得有些好笑。“说得好像你不是我们古夏国的人似的。”
叶枯心里嘀咕着我还真不算是。
小庙里供着小佛,佛前有三个“和尚”在念经。说是和尚,却有两个都未曾剃度,有一个的头发还长长的拖到了地上。坐在正中间的倒像是个僧侣的样子。念经声是右边的那位发出来的,一卷写着密密麻麻蝌蚪般经文的经书摊开在他的身前,也不知他是看也不看。
三人是背对叶枯他们的,好巧不巧的坐在了佛的身前。若是有人敬拜,也不知道是拜佛,还是在拜他们。
上官玄清煞有介事的把从山下买来的香烛点燃,很是恭敬的插在了一旁摆着的一个小香炉中,那里面有几根残香,逸着若有若无的烟气。
那一鼎小香炉足上有四头形似龙吼的兽纹,昂首而起,栩栩如生,却困于四足之上不得伸展,周身有繁复铭文,那是生僻的古文字,也亏有叶枯的见识才能识得。而与之相比,庙外一尊方鼎则破陋了许多,甚至还瘸了一脚,堪堪立稳。
叶枯看着她双手合十,低头默诵,像是在向佛祈愿,他很意外,除了佛道中人,修士修的本就是己身道,很少相信这些东西。
他看着她睁开眼,两人有刹那的四目相对,只是飘来一缕香火,断了些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