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坐在一旁的中村刑部,便向宇喜多秀家行礼:“黄门别来无恙啊。”
“右府是来挖苦在下的么?”宇喜多秀家红着脸问道。
秀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严肃地说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宇喜多秀家点了点头:“中村刑部和在下说了,左京亮等人对检地不满,又担心日莲宗的地位被吉利支丹替他,这才毒杀了长船吉兵卫,幸好刑部逃得快,不然也要遭毒手了,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什么,长船吉兵卫死了?!”秀保有些吃惊,“他们竟会这般歹毒?”
“您有所不知,早在长船纪伊守执政时,他们便多有不服,若非纪伊守殒命朝鲜,恐怕也难逃此厄运,吉兵卫是纪伊守的弟弟,也是主公器重的家臣,左京亮竟敢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右府殿下,您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啊。”坐在一旁久不吭声的中村刑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若非秀保知道些实情,兴许真被他骗了过去。
“这件事确实是左京亮的不对,可中村刑部你就没做什么亏心事么?为了一己私利,征用寺领修建教堂,在检地时收受贿赂,赏罚不均,你不过是豪姬夫人带来的家臣,竟敢如此欺凌宇喜多家的老臣,难道真以为黄门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秀保转过头,死死盯着中村次郎兵卫,将他吓得头冒虚汗,顿时哑口无言。
宇喜多秀家听完秀保的阐述,也是大为惊讶,他冷冷地询问中村次郎兵卫道:“刑部,事情真如右府所说么?”
“臣知错,还请您饶臣一命!”中村次郎兵卫急忙磕头认错,嘴里还念念有词:“臣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您和夫人在大阪花销甚大,若不从这些重臣身上揩点油水,家里实在难以为继啊!”
“你是说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我的错?!”当着外人的面,中村次郎兵卫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宇喜多秀家羞愧难耐,猛地抽出身旁的太刀,对准中村便要砍下去。
“黄门且慢,”秀保大喝一声,抓住宇喜多的手,狠狠地问道:“难道中村刑部说的不对么?殿下您好好想一想,家里的收支您可曾管过,账目可曾亲自查看过,这么多年来,你只有花钱时才想到家里的老臣,长此以往他们怎能不心生怨恨,领内又怎能没有亏空?刑部这么做虽然有私利在其中,可主因还是您这位当主未能管好家,试想一下,若是您能对领内的事情多一点关心,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宇喜多秀家欲言又止,羞愧地低下头,叹息道:“右府说得没错,在下若是早先发现这点,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如今被家臣逼宫,秀家真是无颜面对太阁的在天之灵了。”
“殿下说得没错,这件事因您而起,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部,却不仅仅是几个家臣敢于左右的,左京亮背后的黑手,在下已看出端倪。”秀保轻声说着,注视着宇喜多秀家表情的变化。
果然,宇喜多秀家冷不丁地惊了一下,皱着眉头迟疑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暗中指使这些家老?!”
“殿下在大阪自然不清楚,可在下却能得到可靠消息,听说左京亮最近和内府殿下走得很近啊。”秀保淡淡地说道,“当然,中村刑部和石田治部的交往,在下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这番一人前来,并未让治部随行。”
“内府?治部?”宇喜多沉思良久,瞥了眼在旁紧张得直打哆嗦的中村次郎兵卫,终于狠狠地咬了咬牙,攥紧拳头下定了决心:“多谢右府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劳烦您替在下走一趟,将左京亮他们领来,告诉他们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