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可通行;俄而天空一暗,如同乌云落盖,将四面八方全都封锁。
上天无路,人地无门!
沈元景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说道:“这才像话。”抬手一往前猛然一推,无匹的真气化作一股狂风,陡然在这平静到纤尘不动的空间里刮起,一道道的疾风似刀,切割天地。
宁道奇周身青光一闪,任凭风声如何,到了近前,全都止息。
那五个和尚被风吹得一晃,脸色一变,又自站稳脚跟,低头各念佛经,一声声的经文像是无形的锁链,将风捆住降服,狂风渐止,化为轻风。
沈元景双手往前一搅,轻风如流水游走,弯曲聚拢,形成一个个漩涡,充塞六人之间。初始并无威力,单人只手,尽可摧毁。
只是被拍散去的真气,汇入其余的漩涡之中,助其壮大,最终合成一股,威力之大,可吸尽万物。
了空早有准备,朗声道:“稳!”阵势之力加持于身,五人不动如山。他方要还击,就感应到漩涡急转,化作旋风,在阵中来回激荡,直叫天地色变。
狂风漫卷如刀,切割在各人身上。宁道奇面色一凛,双手下压,止住周身疾风;那五个和尚却是功力不够,僧衣嗤嗤作响,被割出许多个口子。
这阵势将一切劲力尽数锁在牢笼,一丝一毫也不外溢,是以旁人看来,沈元景只是做了几个动作,五大高僧便要“衣衫尽解”。
石青璇叹息一声道:“我原以为苦心追赶,和师父也只差了一筹,可现下竟然连他所用的武学都看不分明,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了空勃然色变,大吼一声:“凝!”
四周悬崖峭壁如同巨佛,齐齐低头看来,如山岳重的压力倾泻而下,连绵不绝,连旋风都抵挡不住,越转越慢,越转越小,终究被镇压在下,连细微的动静也闹腾不起。
“倒也不错。”沈元景脸上似笑非笑,说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那被镇压、死气沉沉的真气顿时活动起来,如流水缓缓流淌,越来越快。明王大阵拼命镇压,只是水无常形,重压之下随意变换,任其揉捏而不改本质。
越是压迫,越要活跃;越是禁锢,越要活泼。
宁道奇满心赞叹,忍不住双手反向一推,真气掺入,随水而走。水一动,真气便一静,抵消其力;水一静,真气一冲,勿使凝结。
他这一手如同神来之笔,将沈元景这一妙招尽数化解,显示出比了空等高出不止一筹的境界来。
沈元景哈哈大笑道:“原来宁兄才是这阵法里头的精髓。这几个小和尚堪破不了五蕴皆空的道理,休说渡人,连自己亦不可渡,岂能化虚为真实?确实要宁兄做这最后一击。”
宁道奇微微欠身道:“沈兄学究天人,能于一二之间,窥破空有不二的道理,于佛门经典可谓熟悉;又能御真气若水,柔韧万方,若身在道门,定是一方真君。
只是这阵法才展露出不到一成的威力,沈兄可不要小觑,一经展开,连绵不绝,真如明王降世,沛然难挡,至少老道是抵挡不住的。”
他神情严肃,语气诚恳,加之一向以来的名声,自然不是谎言。见沈元景点头表示信服,心里一喜便又道:“未免伤了和气,我们双方若能罢手,另择他处,坐而论道,岂不更好?”
或许他方才有些生气,只是经此一战,明了双方都是当世绝顶,争斗起来,难免会有损伤,心里又生出慈悲,便来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