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十万?”
听到男子所说的话,笮融不禁惊讶了起来,这曹操真要是带着三十万人马来,他这五千兵马还不是让人一泡尿就给淹死了?
就在笮融想着怎样圆回场面的时候,突然有人对那男子骂道:“元龙,你是怎么说话的?笮融将军可是主公的大将,徐州的柱石,他说能率五千兵马破敌就必定能做到,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在此放肆?”
说话之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不同于陶谦的是,这人虽然老迈,却处处透露出精干。
男子被老人骂过后,并没有争辩,而且恭恭敬敬地对老人说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元龙知错了。”
接着,那老人转身向笮融拱手致歉道:“我儿陈登出言不逊,冒犯了笮融将军,还请将军见谅。”
说着那老人又向陶谦说道:“主公,莫怪小儿多嘴,质疑笮融将军的才能,以我之见,能一战扬我徐州威名者,非笮融将军不可,主公切莫顾虑,笮融将军要五千兵马,就给他五千兵马,笮融将军必能克敌制胜,击破来犯之敌,保我州土,扬我军威!”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陈登不该质疑笮融将军,还请主公派笮融将军出阵,前去破敌。”
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是一对父子,老的是父亲陈珪,小的是儿子陈登,他们一家乃是徐州名门望族,在徐州,就连陶谦都要敬让其三分。
他们这样说,分明是换着花样推笮融入火坑,笮融虽然狂妄,也明知他们父子是有意愚弄他,可是笮融夸口在先,别人又口口声声称赞他,让他生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更不敢出言顶撞,只能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这时站在陈珪父子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只见这人雍容华贵,颇有气度,他是糜竺,也是徐州的豪门望族,和他们两父子相比,身份和地位只高不低。
只见糜竺对陈珪父子说道:“两位别再为难笮融将军了,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同心协力,而不是互相刁难,曹军此番前来声势浩大,如果我们不团结一心,共同对敌,徐州难免有覆灭的危险。”
陶谦也说道:“糜别驾所言极是,曹军来势汹汹,老夫还需仰赖诸公同心协力,助老夫退敌,以保徐州安泰。”
陶谦说着,支撑着老迈的身躯,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然后向众人躬身一拜。
众人大惊,慌忙上前扶起陶谦。
陈珪说道:“主公无需惊慌,我看曹操此番前来,虽然声势浩大,却也不是战胜不了,只消我们略施小计,定能让他讨不到好处,乖乖退兵。”
陶谦大喜,急忙向陈珪说道:“请陈汉瑜快快说来!”
陈珪不慌不忙,以眼神示意陈登,陈登会意,走上前来,对陶谦说道:“我父亲的意思是:聚百姓入城,然后固守城池,于徐州实行坚壁清野策略,曹操此次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征,如果我所料不错,此时的兖州必定空虚,大军在外征战,时日一长,后方极易生乱,而且曹操兵力虽众,日费钱粮也是惊人的,只消我们坚持数月,曹操定会粮草不济,必然撤军,到那时,我们再联系其他诸侯,乘其后撤之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别说保全徐州,就算是击败曹操,占领兖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珪一边听儿子阐述计策,一边捻须点头,似乎对自己儿子的表现很满意。
说实话,这两父子的计谋不可谓不毒辣,而且深知曹操此次前来的弱点所在,如果陶谦真的照他俩的计策实施,先不说曹操会不会输,就算能赢,也是十分艰难的。
可陶谦是个胆小且无主见和野心的人,他就像是一个只想着过安稳日子的老翁,厌恶且害怕打打杀杀,一听到曹操带领如此多的军队侵犯徐州,就吓得双脚发软,向部下们求救,可当陈登提出一条狠辣的妙计时,他又开始犹豫起来。
“这,这······”
陶谦踌躇不决。
陶谦犹豫了好久之后,才说道:?“元龙此计虽妙,可一旦坚壁清野,就算能退曹兵,徐州也必受重创,百姓的房屋田地均无可幸免,他们以后可怎么生活?”
陈珪愣了,他本以为儿子这条妙计一说出来,陶谦必然大喜过望,可他现在非但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反而一脸为难,担心起百姓的田地和房屋来了,要知道,如今可是三十万大军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号杀气腾腾的压境了,要是徐州被破,别说百姓的房子田地,就连他们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生活?
这要是换做其他诸侯,身边能有这样优秀的谋士为自己献出如此精妙的好计谋,早就开心地跳起来了,而且还会重重嘉赏,可这陶谦老头,真不是个诸侯该有的样子。
对陶谦的回答感到十分失望的陈珪,不怒反笑,他对陶谦笑道:“主公真乃仁义之主也,徐州百姓有此仁主,真是百姓们的福分。”
陈珪说着,转头看向陈登,对他厉声骂道:“蠢货,听到了吗?谁叫你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竟然叫主公行此不仁不义之事,坏了主公仁义之名,你拿什么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