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伦桥在十年前是东外环上很有名的一座桥,它的下面曾是深达十多米的莫伦湾。
几年前的一次石油管道泄漏,大量原油流进莫伦湾,将整湾清水污染成了一片黑乎乎臭烘烘的沼泽,市里后来下了大力气清理,将被污染的脏水全都抽干,深挖湾底,将污染层彻底铲走。然后,把莫伦湾和最近的柳家堡河挖通,将新鲜的喝水引进湾中。
这个引河入湾的计划原本很不错,但人算不如天算,东营市最近几年连续干旱,柳家堡河水平面一降再降,于是偌大的莫伦湾更是断了水源,成了个可怜巴巴的空湾。
现在莫伦桥下,湾底深达二十米,水深却只能没到膝盖。
1月29日下午2点钟,木子序、眉雨,还有助手团队的三个成员们,已经在莫伦桥中央各就各位,大手笔杀人计划的成败即将正式揭晓。
眉雨和三个助手在桥西侧,紧贴着桥栏杆缓缓走着,时不时的停下来东张西望一下,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木子序则在对面的桥东侧,就在眉雨的斜对面,他租来了一辆破旧的摩托三轮车,三轮车上拉着满满一车的铁桶,这些铁桶和家里盛水的塑料桶差不多大小,个个看上去都脏兮兮的,而木子序就站在三轮车上,满脸懊恼的摆弄着他的这些铁桶。
这些铁桶中明显有坏掉的,因为不断有黑乎乎的浓稠液体从车上留下来,已经在柏油路面上洒了一大片,而且在车后面的一路上,也都洒了不少,阳光下看上去就像一个个的不规则黑洞,很是恶心。
此刻的木子序戴着雷锋帽,穿着件脏乎乎的军大衣,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一点都不帅气干练。
他并不需要帅气干练,因为他此刻扮演的角色是——收废机油的。
就是开着摩托三轮车走街串巷,到各个汽修厂,摩托车维修点之类的地方,低价收购废弃机油的那种小商贩。
而且此刻这个小商贩很郁闷,很懊恼,因为车上不知哪个铁桶漏了,收来的机油洒了这么多。
2点36分,木子序和眉雨的耳机里同时传来风影的声音:“车来了,按目前的车速计算,到你们那最多十分钟。”
木子序摘下雷锋帽在空中挥了挥,就像是干活热了摘下帽子凉快一下,实际上则是和斜对面的眉雨打招呼,表示已经做好准备了。
2点45分,殷鹤亭的途观车出现在眉雨的视野中。
车后视镜上那颜色鲜艳的红色布条随风飘舞,很是引人注目。
眉雨看着身边的三个助手,意味深长的低声说道:“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不要让我失望哦!”
助手们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们有些心烦意乱焦躁不安,走路的时候不停碰撞着彼此的身体。
“我擦,咋搞的?!怎么洒这么多油啊,恶心死了!”
而这时途观车上的司机光头,不得不因为路面上洒的到处都是的废机油而放缓了车速,这种东西一大片一大片的,车轮轧上去肯定打滑,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的躲开。
“喏,就是那家伙洒的吧!要不停下来咱们削他一顿?”
副驾驶上的邢书杰指了指前面路边上的摩托三轮车笑道。
“别闹了,赶时间。”后座上的殷鹤亭抬腕看了看手表对两人说道,代瑾萱已经将地理坐标发过来了,从这里赶到交易地点还得一段车程,他不想迟到。
三人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马上来到摩托三轮车跟前了。
砰!
就在这时,车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光头一惊,以为车胎爆了,急忙紧握方向盘踩刹车。
而就在这时,眉雨身边的其中一个助手忍不住提前行动了,嘶吼一声,疯了似的朝途观车冲了过来!
那样子,简直就像饿狼扑向小羊羔一样勇猛。
“小心!!”
副驾驶位上的邢书杰大惊失色的指着怒冲过来的助手大吼道。
轰!
助手是木子序精挑细选的,体力和速度都不是一般的快,眨眼间便一头撞上了途观车,整辆车刚停下来就被撞得向外侧划去,险些没翻。
而助手这一撞还不罢休,气急败坏的再次低头发动攻击。
而与此同时,木子序一个“不小心”,将三轮车上的铁桶弄掉下来两个,叮叮当当,摔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当然是他给另外助手的行动暗号。
眉雨身边的另外两个助手听到响声摆头一看,果然也都嘶吼着,不顾一切的朝途观车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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