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压抑的空间,冷硬的金属座椅。
钟元安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犹如一只被群猫包围的白鼠。
他今年19岁,学历并不高,父母体弱多病,家里经济拮据,所以他初中毕业后没多久,就跟随老乡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打工了。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错,知道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恐惧。
恐惧不是来自那具冰冷的女尸躺在自己负责的包间里,而是来源于那个警察。
姓张的警察,手下们都叫他张队。
但钟元安清晰的记得他的名字——张清林。
事实上这种恐惧,从酒店里看到看到张清林的第一眼起,就开始在心底蔓延了。
不,确切的说刚开始见到带队的是张清林时,钟元安的感觉是担忧,那时候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事情过去一年了,也许他早就把事情忘了,也许他根本不再记得自己了。
但是很快,从张清林看向自己的那眼神中,从他看起来那无所谓的言谈举止中,从他那完全像是对陌生的报案人盘问的口气中,钟元安感受到了越来越明显的压力,这种压力最终发展成为现在的恐惧,一发不可收拾。
很明显,自己所希冀的那最后一丝侥幸落空了。
张清林还记得自己。
所以说,他并不像经理说的那样,害怕是因为以前没见过警察,事实上正是因为他见过警察才会更害怕……
在这家酒店做服务生,并不是钟元安的第一份工作。
一年前,他跟着两个老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叫“千度”的ktv里做侍应生的。
他和张清林那次糟糕的见面,就是在千度。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一情一景。
因为那天他在千度耳闻目睹的一切,彻底改写了初出茅庐的他,对整个社会乃至全人类的印象。
那是他来千度工作的第三个月,看上去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夜晚,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价值不菲的包房里人满为患,每个房间里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扯着嗓子走腔跑调的唱歌声。
304房点了两箱啤酒,他一手提着一箱进去送。
他走进房间,发现里面的客人是个留着光头,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粗壮的的手臂上纹着一只大蝎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金链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钟元安进去的时候,光头正在自得其乐的扯着嗓子唱死了都要爱,本来还不错的歌,在他那毫无弹性的大嗓门唱出来却是真的令人不敢恭维。
钟元安把酒放下,正想出去的时候,那光头却突然把他叫住了。
“喂,小兄弟!”
他满身满嘴的酒气,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哥哥我唱的怎样?”光头歪着脑袋问。
“很好!真的很棒!”尽管言不由衷,但元安还是很客气的说。
“哈哈哈!听我唱歌的人都这么说呢!”光头拍了拍元安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大喊声。
“卧槽!砍死他!!”
“废了姓董的!!!”
然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咒骂声,嘶吼声,惨叫声,金属刀刃的碰撞声。
门外,走廊里,打起来了,人们正在胡乱逃跑。
像这种场所里因为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事情经常发生,但像这次这么大规模的群殴事件,元安还是第一次遇到,先前他一直觉得这种场面只有在黑帮电影里才会出现。
所以,元安一时间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逃跑。
“小子还不快跑?!外边乱套了!”
这时候反倒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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