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门剑法以飘忽不定著称,舞起剑来就像被烟雨缭绕,有着些许朦胧的美感,往往敌人还未观察清剑势,就被这烟雨朦胧的剑刺穿了喉咙。
另一边,沈琳虽使软剑,但一招一式皆是剑神剑法,此剑法以招式繁杂著称,变招之快,常令对手着招架不及。沈尽为了放大剑法的长处,专门让沈琳练习软剑,以求招式诡变,令人防不胜防。
沈琳不过变化了寥寥数招,李悠然的剑被迫挥得越来越快。两人仿佛置身于水潭之上,水气雾气好不碍眼。
软剑轻轻从侧面划出,李悠然左脚一退,手上的攻势却不退,径直朝着沈琳的咽喉刺去。她数不清这一剑已经洞穿过多少高手的咽喉,估计下一刻,沈琳也会变成其中之一。
突然沈琳手腕一抖,软剑剑身像是变成了一把戒尺,弹向李悠然的小腹。李悠然受力一顿,一口鲜血不听话地从口中吐出。沈琳看准时机,软剑刺上了李悠然右手的手腕。
哐当一声,李悠然的剑掉在地上,剑身带着不甘的微鸣。
沈琳没有再看李悠然一眼,朝着众人道:“还有谁?”
众人欣赏了两女的剑法,其中不乏用剑高手,他们此刻也有些手痒难耐,能亲身体验一下剑神剑法,这是研习精妙剑招的大好途径。再者,众人也看到了沈琳没有痛下杀手,这才有胆量跃跃欲试。
随着挑战沈琳的人越来越多,即使击败了他们,沈琳也没有再杀一人。因为她发觉原来父亲近二十年来,有意无意做的事,竟在当下背了这么多血债。
沈琳不怕杀人,她知道这种情形杀的人越多,就越能威慑群雄,可这些上前挑战的人,每个人遭受的事,都让沈琳倍感愧疚。
她的心软了。心一软,剑自然就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琳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细数开来,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哪有什么深厚的内力。
噗一声,一名光头大汉手持着弯刀,划破了沈琳的胳膊,一时间血流不止。本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伤口不住的流血,一阵一阵眩晕的感觉涌上脑海,让她险些站立不稳,栽倒过去。
光头大汉见此情形不禁有些得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咧着大嘴,宛如饿虎扑食一般奔袭过去。
沈琳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一阵痛感传入脑海,接着平复一下气息,这才好受一些。随即站稳身形,举剑迎战。
沈琳挥舞着软剑,剑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绚烂缥缈,此时的她只用上了最简单,最不费力的招数勉强招架着光头的攻势。就在光头准备发力之际,沈琳猛然变招,软剑直挺挺向光头刺去,光头不敢怠慢,提刀侧挡,谁知这是沈琳虚晃的一招,软剑迅速后撤,毫不拖泥带水,足下发力,一脚跺上了光头的小腹。
光头颓然地倒在地上,可他身后还有无穷无尽的挑战者,沈琳向他们看了一眼,人群中有几人是那么引人注目——一直带着笑意的唐笑,还有在地上打坐的大和尚。
即便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可沈琳依然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半年前,林非白只用两剑就逼退大和尚,当时的沈琳只当大和尚是个只会用毒的小角色,而今沈琳在内力的研习上初窥门径,这才发觉大和尚每次吐息之间蕴含着多么深厚的内力。
起初跃跃欲试的人群早已安静起来,大家没想到沈尽的女儿也能将剑神剑法施展得有模有样,更加钦佩的,还是她鏖战群雄已然好几个时辰,即使她已是强弩之末,还是毅然决然守在门口。
压死骆驼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可这最后一根稻草,却没人愿意当。人们已经被沈琳的坚毅打动了,她脸上那份执著,竟让在场的人们有些羞愧。
沉寂了许久的大和尚再一次开口了,他很喜欢当一个推波助澜的人:“沈姑娘的武功、心性,实在让人钦佩。不过和尚却为你感到惋惜,如果和尚没有出家,有了自己的家室后,定不会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当挡箭牌。沈剑神,这次怕是失了大脸面。”
大和尚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人群也小声议论起来,其中不乏性情中人,被沈琳打败的光头就是一个。
光头大喝道:“沈尽,你女儿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老子替你害臊!”
人群有些异样地看了光头一眼,明明沈琳就是伤在光头的弯刀之下,而这光头,也不避讳一些。
沈琳的眸子此时暗淡了几分,他隐隐猜到父亲为何到现在还不现身——那是二十年前的秘密,沈琳在成长过程中,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