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值得。”
虞桑雪似乎没听进去,略带着苦涩的笑了,对着这个空荡荡的大殿,对着自己的影子笑了笑:“雪儿到灵修峰,本就是为了妖皇大人来的,当初在河洛城,要不是遇见了他,雪儿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也见不到师尊的,如今他走了,带着妖皇大人,也带着我的心一起去,我再继续留在这里,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喜欢他,只要看着他幸福快乐就好,他喜欢的是妖皇大人,我就跟在他们身边做个丫鬟,端茶递水,即使成为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痴儿,痴儿,你可知道,你的资质是为师平生仅见,你本该有大好前程,你你你~”
柳唐秀被气得眼眶都盈满了泪水,不断骂着痴儿,不断骂道:“你情愿做个废人,也不愿继承为师的衣钵,接掌这镜月峰的首座之位么?”
虞桑雪愕然看来,她并不知道柳唐秀竟对她寄予如此厚望,看她动容之色,却又不似开玩笑,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只好唤了声师傅,道了句对不起。
柳唐秀转过身,忍不住眼泪直落。
入夜的风撩起她的裙摆,猎猎抽泣,她定了定神,才又叹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让你下山,只是为了留住你,好让你继承我的衣钵吗?”
虞桑雪心中有愧,无言以对。
柳唐秀仰望那轮皎洁的孤月,痴痴地望了好久,直到风干了泪痕,她才回过神来,仿佛对着自己说道:“你以为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失去你最爱的人吗?不是的,是因为你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为师就是尝过了人世间的情苦,才怕你步了我的后尘,那将是一生都无法愈合的痛。”
“师尊,你也放不下的,是吗?”虞桑雪似有所感,却依旧无法释怀。
“是啊!”柳唐秀自嘲一笑,眼泪又是不争气的流下来:“道理谁都懂,却依旧说服不了自己,情之一字啊,哎……”
多年的委屈,化作一声清叹溃散进晚风中。
柳唐秀似乎觉得有些倦了,又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转身往大殿去了,声音传来道:“我不该与你说这些的,人世间有许多东西,是需要经历过后,才能有刻骨铭心的体会,既然你无怨无悔,那就去吧。”
话落,便听铿锵的落地声响,一个事物被丢到了虞桑雪的身前,赫然正是代表着镜月峰首座的通行手令。
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那块冰冷的令牌,同时看向那道心如死灰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却尽数化成了泪水。
似是感受到她的悲恸,临到殿门前,柳唐秀忽停住了脚步,又道了声:“记住为师今日说的话,离开之后,从灵修峰学到的法术,切记不可外传,若是哪天倦了,便再回来吧,为师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求掌教师兄保你性命,那时道海云深,灵修峰便是你最后的归宿!”
声音,由近而远,随着一声重重的闭门声响戛然而止。
虞桑雪无声的凝视着,握在手心的钒铁,仿佛连接着悸动的心脉,生出的情愫,难以割舍,尽化作泪水决堤。
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重站起,转身,踏着霜华而去。
直到,月色铺满了镜月峰的山麋,风声呼啸着,吹开了寂落的窗。
柳唐秀站在窗前,望着月色发愣。
“师尊,真要放她离开吗?”身后,伏瑶的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