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牌位的灵台。
鹤龟年就这样看着祖师牌位,愣愣出神,夜色凄迷,灯火幽微,拉出他长长的倒影,显得有些凄凉。
“老五,你跪下。”
祁龙轩猛然一惊,急忙跪下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你对着三清祖师的神位发誓,绝不将为师教你的法术外传。”
祁龙轩愕然抬头,才记起来,他亏欠了这个老人太多太多了。
随即,熟悉的景象为之一变,鹤龟年披头散发,眼中完全呆滞的神情,直面了所有人对他的指责。
非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世界。
“好啊,鹤长老竟然无视宗门法度,私授内门秘术与这魔教妖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哼哼,神符堂果然尽出妖魔邪祟,这么多年了,竟然变本加厉。”
“身为灵隐峰首座,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必须严惩,绝不能姑息。”
梦境中的世界,不忍睹见的一幕幕不断地浮现。
他看到了鹤龟年在刑雷台上受罚的凄惨模样。
看到了姬千胜指责着他,辜负了阴司绝地亿万冤魂的期待。
他甚至看到了,天都宫的神仙们对他疯狂的追杀,因为发现了他身上的灵婴女树。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就在他感到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他愕然抬头,发现回到了清风寨的破庙中,说话的是他那酒鬼老爹,那语气一如当年的漫不经心:
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黑暗中,他独自低语,重复着当年的话语。
然后,他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梦中的压抑,随着这一声痛哭,而奔溃。
他翻身坐起,汗流浃背,大口喘息着。
“这是,到了哪里?”
破除黑暗后的第一眼,依旧是一片黑暗,这让祁龙轩不仅愣了一下,以为还在梦中。
他摸黑站起,鼻息嗅进一阵醉人的丹香,混杂着血腥气味,也感受到了身体隐有些疼痛,但似乎伤势已经好了泰半。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他记得自己面对灵修峰众人的愤怒,想来是绝无幸理的,莫非有人出手相救?
带着这个疑问,祁龙轩先是往纳戒中唤了张神火符点燃,照亮了眼前的事物。
分明是一处山洞,有一头独狼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就在他身边不远,刚才那血腥气味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祁龙轩还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有没有脱离危险,只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倚着冰凉的山壁,让他杂乱的思绪稍有些冷静。
一边检查身上的东西有没有遗失,一边回想着某些可能性,当见到纳戒中的雷涎髓时,他的眸光忽的一亮,忙祭了张神符出来,化作一只飞行纸鹤,夹带着一小块雷涎髓,飞射出了洞外。
操控着飞行纸鹤在洞外周旋了一炷香时间后,祁龙轩又将雷涎髓收起,只留下沾染了些许气味的纸鹤丢在地上,躲在暗处观察起来。
果然不消多久,洞口传来一阵细碎声响,探进来一条奇异的四脚蛇,那家伙长得有点类似穿山甲,周身鳞片黑亮如玉,上面分布着银白色的闪电纹路,泛着森冷的蓝色光焰,隐有电光流转。
正是被他放生的雷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