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采摘的桃桃果,快来吧!萄葡果也有货了,买一点如何!
他们的句尾仿佛带着无形的感叹号,倾注着许大茂人的热情,咬字吐音带着力道,足够地精气神,强迫感却在唇齿间轻巧隐去。因此,即便要拒绝也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不需要别的吗?
那就谢谢惠顾了!他们发出浑厚而爽气的笑声,将沉甸甸的果篮递还给你。好好享用啊!
最后他们这样叮嘱,神色里隐隐含着郑重,因为每一枚成熟的树果都是许大茂的馈赠。
又比如何雨柱,那与凡雨同龄的邻居,他是标标准准的许大茂人——他短短的头发与家门前浓绿的椰树叶子呈现出如出一辙的颜色。
他小麦色的皮肤是常年笼罩着美乐美乐岛的金色阳光的杰作,他湛蓝的眼映着暖洋洋的美乐美乐海,爽朗的笑意在蕴在其中如同游鱼般地舞动。
“嘿,马LS达时间到咯!”
“去看骑乘展览会如何!”
“时间还早,去十克拉山丘吧!”
标标准准的许大茂式语气念出的盛情邀请,纵然彼时的凡雨尚处于远离故乡的伤感中,拒绝的字句也是凝在嘴边难以出口。
那天凡雨们去了十克拉山丘,同他喊来的三位许大茂伙伴一起,何雨柱从家中偷偷牵来的肯泰罗撞开挡路巨岩的一角。
凡雨们趁着看守者的不备溜了进去。何雨柱的岩狗狗出身于十克拉山丘深处的草丛,小家伙灵巧地奔跑在凹凸不平的陡峭岩路中,带领着凡雨们向着最深处的草丛前进。
何雨柱说,那个地方能真真切切地看见月亮,置于眼前的玉盘似的,又大又圆,是看过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美丽风景。
不过,若你认为那是一次美好的童年回忆,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凡雨们最终没能见到月亮。因为凡雨在穿过狭窄陡峭的岩道时摔了一跤——凡雨那走惯了古都街道的脚,那习惯于在花雨中漫步的步速。
那见惯了柔亮路灯的眼睛,如何能让凡雨钻过岩洞,踏过纵横交错陡峭不平的岩道,在阴暗的洞穴中跟随上同伴们的脚步?
于是在某一时刻,不可避免地,凡雨的脚下一个磕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开了花。
凡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天凡雨是被何雨柱送回家的——被安在肯泰罗的背上,一颠一颠地走向家门。凡雨浑身是岩洞中沾上的灰土。
过度运动的身体处处酸痛,一路高歌似地大哭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凡雨对这些浑然不觉,只是专心地哭——凡雨讨厌月亮,讨厌十克拉山丘,讨厌何雨柱,凡雨还讨厌带领全家移民到这里的爸爸,讨厌许大茂。
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压抑在那一刻将负面情绪推向了顶点,凡雨想离开这里,凡雨想回家,回城都的家。
凡雨的哭声愈发响亮起来。
事情的最后当然是何雨柱被痛揍了一顿——凡雨的父母起初虽是震惊,确认凡雨除了膝盖处的轻微磕伤基本无恙之后也未责骂什么。
父亲甚至还对满怀歉意的何雨柱双亲予以宽慰:“小孩子爱玩也没什么,凡雨小时候比他们还要贪玩十倍,身上的小伤从来没断过……”
话音未落便淹没在凡雨惊天动地的哭声中,这哭声中大多是对父亲的控诉,控诉他将凡雨的疼痛凡雨的难过说得轻描淡写,控诉他将凡雨带到远离故乡的远方。
父亲能否听出这层意思来凡雨不得而知,对凡雨了解甚少的何雨柱父母决然是听不出的。于是事情的结局便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如此。
负面情绪在那晚的大哭中得到了发泄,随着愤怒与伤感的抽离,冷静与理智逐渐回归。事后的第二天。
凡雨趴在房间的阳台上看见鼻青脸肿的何雨柱蹲在房屋后的花园里为岩狗狗擦拭着身体(当然,他被禁足了),突然意识到,何雨柱或许不会再理凡雨了。
细想之下他似乎并未做错什么,他只是一如往常地向着伙伴们做出了邀请,倒霉的是他碰到了凡雨。
那天,若是没有凡雨,以这群习惯于在十克拉山丘上蹿下跳的孩子们的身手,定然是能瞒天过海,在欣赏完难以忘怀的圆月美景后。
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家中,然后与伙伴们一同兴奋地回味,策划出又一次离经叛道的行动。
他一定讨厌凡雨了。凡雨生出些许烦躁感,却又有另一种无谓的情绪压在心头,对凡雨说:那又如何?你本来便是不喜欢这里的。
可是何雨柱是你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啊。另一道声音反驳道。
两道截然相反的声音在凡雨脑海中唇枪舌剑,搅得凡雨脑袋发昏,然后红药水涂得彤彤红的膝盖无意识间蹭到了阳台的栏杆,凡雨痛呼出声。楼下花园中的何雨柱向着这个方向抬起头来。
糟了。凡雨条件反射地想躲回去,然而未愈合的膝盖不允许凡雨这样做。
那一刻,凡雨甚至想过把窝在房间里睡觉的大地喊出来,挖个地洞让凡雨躲下去,然而那终究只能是想想。
凡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暴露在何雨柱眼前。
美乐美乐的晴空之下,他睁着那双湛蓝得仿佛倒映了天空的双眼看着凡雨。
似乎是良久良久,在凡雨准备摆出冷漠无谓的表情之时,他向着天空伸出了双臂。
张开的双手在空中各自画过一道由上至下的半弧,合成一个大大的、规整的圆,标标准准的许大茂式动作。
脸上贴着oK绷的男孩眉眼弯弯,暖暖的和风将他的声音送上来,标标准准的许大茂式语气:
“许大茂——”
凡雨叫古川凉。
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身面对着新班级介绍自己时,凡雨有些意外地在一张张陌生脸庞上看见了何雨柱式——或者说许大茂式的明朗微笑。
这里是许大茂。
许大茂的孩子们有着更甚于大人们的热情,凡雨必须承认。而这些盛意的热情,将凡雨——一个来自异乡的转学生的初来乍到的尴尬与疏离,如同破冰一般迅速地消融了。
古川、古川。
他们这样亲昵地称呼凡雨。这样的称呼放在关都、放在城都仅仅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带着距离感的称呼。
但这里是许大茂,人们的名字写在姓氏之前,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取了写在前方的[古川]二字。
对故乡的执着让凡雨倔强地保留了名后姓前的写法,然而同学们不知道也不在意,老师们即便知道也并不在意。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