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硬拦,她们没这个资格!等打完了,她们还要跟老太太回话去,免得真把老太太蒙在了鼓里。老太太得了信,出于为人祖母的基本关切,少不得还要到二房来走一趟。她但凡挪挪屁股,前后一应事宜,又是明珠和碧玉照应着。
云舟也是一般儿忙,自接报起,已让筱筱备药,共备了两样,一样是应付棒疮的,一样是清润滋补的,分装提好,小丫头来报:“林姑娘来了。”
“她到我这里来?”云舟眉峰微皱,“快请进。”
便见林代亲手搀着易澧,进门来。姐弟俩今儿穿的都是半旧的衣裳、轻浅的服色,触目舒适亲和。
易澧已得了林代的教导,进门先给云舟行了礼,爬起来,那话却说不出。
林代催促他:“怎的不问好?”
云舟忙道:“哥儿还小,不必多礼!”
易澧把她的推辞不当回事儿,只知林代催了,便是神仙姐姐下的令,他非遵不可。憋得脸都红,他把那话迸出来:“四姐姐好!五哥哥疼吗?”
云舟瞅了他们姐弟一眼,先赞易澧小小年纪,真知道友爱关切。林代以长姐的身份谦了几句,复担心的向云舟低问:“那边成那样了……澧儿晚上还怎么跟他们睡?”
这话先不关心人家怎么样、先担心自己人怎么睡,好不自私。云舟一听自私话,倒是放心。自私的人就好对付得多!
她投其所好,也对林代低低道:“哥儿还小,哪儿睡倒都还好商量,只你……你那边昨晚安静么?”
林代作大惊状道:“四姐姐何出此问?”
云舟道:“下人眼皮子浅,遇点什么事就大惊小怪的,传出话来——怎么你昨晚,是睡在哪里的?”
林代且不答她,忙着问,到底下人们传什么?
云舟道:“也没什么。只说半夜园里的声音……荒诞不经,想必是附会乱猜了,不要理他们!你昨晚没有睡在我替你准备的软榻么?”
林代答道,睡是睡了,只是睡到晚上,不知窗角门缝,不知哪里没糊紧,有寒风进来,吹得她头目森森、很不舒服。原也懒得挪窝。邱嬷嬷太忠心,不惜两膀子力气,就把她抱回了拔步床。
云舟“哦”了一声,却奇道:“都要交七月了,哪儿来的寒风?”
林代道:“正是不解呢!想是半夜三更的凉下来,风带了露气……说来说去,也总是我体弱。”说着,又咳两声。
云舟替她抚着肩背:“这样说来,后来的怪声,你也没听见了。太好了!”
林代问:“你说怪鸟声么?早起英姑告诉我,半夜之后,有只大鸟儿在窗外叫,声音难听,声音又大,把她都吵起来了。还亏我在里头,没听着。英姑道,那鸟儿说不定在院里筑巢了,只怕还要来。她没找到鸟巢,不过以后都在院里点亮灯,夜鸟多半怕光,应该会被吓走。”
云舟听罢,赞道:“妹妹真有两个极好的下人!”
林代谦让:“姐姐取笑,哪里比得上姐姐。”